刹那间,四个人感觉到脑海泥丸之中,竟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世界,那空间之中有着无法言表的能量,没有尽头。
假如这能量是一片大海,那么人类似乎只运用了其中的一点一滴。他们从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觉得自己这个万物之灵,竟然是如此的可怜可悲可叹。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
是否,在不知经久以前,这个未知的族群,充分的寻找并且使用了这种脑海之中的能量,冥想也好,念力也罢,不过是个名字。
那么,他们或许就是传说之中的神。
这豪光透体而过的刹那,如此短暂,却让他们看到了曾经诸神的世界。华夏的天庭,希腊的众神,埃及的诸仙,印度的佛国,那一瞬间,他们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仙都在西边,是的,只是似乎明了,道不明。
西天在西,昆仑在西,似乎神的居所,永远都在普通生命的西边。
在这种根本用语言描绘不了万一的冥想下,青莲消失了,只留下一个半人高的琉璃三足圆鼎。
整个青莲化为了万丈豪光,透过塔身,与那些如云似雾的水汽交融在一起,此时四个人才在那种出神的状态下醒过来,还没等品味,就被窗外的世界所吸引。
这塔顶没有壁画,却有着琉璃窗,那青莲所化的豪光在那些白色的水汽中游荡徘徊,然后交融在一起,就好像太阳照耀着天空的云霞,美不胜收。
在交融后的一瞬间,水面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世界。
透过琉璃窗,放眼宽阔的湖泊之上,那些浓白的水雾竟然开始变得玲珑剔透,它们明明还在那里,但是却不再遮挡人的视线。
那有边有界的湖水,变成了无边无际的仙境。无数的身影轻盈游荡与期间,或走或飞或坐卧。他们皆身穿轻盈半透的长袍,随清风舞荡,飘飘欲仙。
无论男女,皆是俊美随意,那一层薄纱根本遮挡不了什么,只让一切看起来更加神秘美丽。
他们饮茶喝酒,书写对弈,偶尔还见成双男女踏着水面,泛出阵阵涟漪,便就不沉,然后一起蹬上那床大的莲花。
裹,遮挡了视线,只看那包裹住的花骨朵一摇一晃,频率悠扬,但是,任谁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无论风景建筑,还是期间的人和盛开的花朵,都是那样的极尽唯美,但是偏偏没有一丝浮华和俗气,那样的虚无缥缈,却又如此真实的出现在四个人的眼前。
四个人几乎同时屏住呼吸,起初以为见鬼了,可心和戴安娜都用手捂住嘴巴,生怕发出声响,惊动了这些灵魂,然而慢慢的,他们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被那无边仙境所吸引。
云崖暖看着那些随意休闲的人影,看着那每一张没有瑕疵的脸,他发誓自己从没有见过如此深邃,光亮,淡然的眼神,就好像拥有无比的自信,万事万物已经尽皆被其洞悉一般。
画面随着时间越来越淡,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就好像看电影点了快进键一般,一幕幕画面出现在自己个人的眼前,看进心里。
在这些图影消失的一瞬间,画面也定格在某一处,云崖暖终于在这些神仙一般的人,在他们的眼里看到了另外一种情绪,那是恐惧。
他无法想象,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能让这些已经可以畅游在自己精神海洋的人产生恐惧,但是那眼神的绝望让云崖暖明白,他们一定遇到了无法反抗的事情。
湖面复归白雾迷迷,青色的石塔顶层变得昏暗,那中心的青莲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四个与莫测文明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但是却什么都没能留下。
不!或许这样说并不完全准确,这一次接触,那青莲所化的慧光,让他们看到了精神世界的力量,那一直存在,却从来没没能被人类使用的无穷能量,泛起了一丝涟漪,仅仅一丝,但是却是最好的开始。
戴安娜看着那浓浓的白雾,但是脑海里依旧还是最后定格的画面,那唯一带着情绪的眼神,给她的震撼之大无以言表。
她轻声说道:“恐惧!绝望!这世界上,到底还有什么,能让这样的智慧生命如此?”说着这句问话时,她的身体似乎有些簌簌发抖,那能够穿透人灵魂海洋的眼神,引起了看到这一切的四人,心神的共鸣。
可心痴痴的看着湖面的水汽,眼神久久无法移动,她舍不得离开,怕那一刹那在自己的脑海里变得模糊不清,听着戴安娜的话,她想了想,却突然笑道:“恐惧,绝望,或许是这些极高智慧生命最后的顿悟。”
戴安娜和云崖暖都是一愣,恐惧和绝望这种负面情绪,怎么会是最后的顿悟?当云崖暖说出心中的疑问时,可心想了一下,却摇了摇头,因为她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说明自己心中的感受。
倒是玛雅很平静的说了一句:“没有悲伤!”
四个字,让另外三人犹如醍醐灌顶,是的,这些人恐惧了,绝望了,但是却没有一丝的悲伤,坦然且毫无反抗的接收了一切。
能让这样的智人不反抗,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根本无法反抗。
四个人都感觉脑海之中似乎多了一些东西,但是模棱两可之间,看不见摸不到用不到,就好像脑海中那一片精神的汪洋,被刚才的光芒投进了一滴水,一滴活着的水,激起了阵阵涟漪。
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