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厮就这么跑了?”
看着远遁的孟观队,文鸯一时之间有点傻了。但是他很快就醒悟过来:刚才本方因为阳光反射失去了先机,这时候若是大家反身再战,那就是汉军占据优势了。对于孟观来说,训练有素的汉军骑兵吃点小亏不会引发崩溃,而他这队民兵若是碰上这点小亏,那就很容易崩溃。所以,占了便宜就迅速退走是最好的选择。
“将军,我军是否追击?”
“追击?”文鸯很快的摇了摇头:“我军今日前行了六十多里路来到长城脚下,结果营寨都没来得及立就打了一仗。这时候不管是人还是马,都极为疲倦了。罢了,暂且收兵、立寨吧。”
“喏!”
“全军安定下来后,立刻统计今日的伤亡。嗯,顺带的把敌军的伤亡也统计一下。”
“属下领命。”
很快的,战损报告就出来了。文鸯和北宫雄听完汇报后,脸色都很不好看。
这一场遭遇战,前后时间不到一个时辰。汉军一万骑兵里,阵亡一千三百余人,重伤无法再战的八百余人。这就是五分之一的兵力没有了。而除了这一损失外,还有一千五百多人轻伤,多少会影响后续的行军和战斗。
而且最令人恼火的是,文鸯队是陡然遭遇敌军,本队倒是很快接战了,可是运粮的民夫和拓跋鲜卑支援的牲畜们还在后头。所以这时候文鸯队还不敢休息,还得赶紧派出一路兵马去接应后面的粮队——不然天晓得那孟叔时会从哪里跑出来偷袭?
“文将军,经过打扫战场,累计发现敌军尸首两千八百余,另外还有一千三百多名重伤无法动弹的伤兵。”
“哼,敌军伤兵全部击杀!我军远离后方作战,本将可没有精力来医治他们。我们的伤兵,待得后面的粮队上来后,先转运到拓跋部去。”
“呃……将军,此次出兵,大司马千万嘱咐要善待俘虏……”
“是,是该善待俘虏,可是我军现在怎么善待他们?说不得,千般罪责,都是我文鸯一人扛下。左右,吩咐下去,打扫战场的时候仔细一点,来回多检查几次,不要放掉一个活口!”
“喏!”
“这……哎~”长叹了一口气,北宫雄也不再阻止文鸯:“将军,我军下一步行止如何?那孟叔时已经放弃了长城防线,我军是否就此突破长城?”
“不然,我军经此一战后只剩下不足八千人,还有很多兄弟带伤,加之我军全是骑兵。如此,我军的攻坚能力不足,就此进入幽州腹地,风险实在太大。再说了,大将军交给我们的任务是牵制住孟叔时的那两万人,保证大将军的本队在攻打高柳时不会受到骚扰,所以,我军还是要派出精骑,四处寻找孟叔时的军队。那厮就算事先有准备,但随军携带的粮食也是有限的,根本无法长距离机动,以本将推算,他终究还是要沿着长城运动……只要找到了他,本将下一次一定要亲手斩下此僚的脑袋!”
“将军高见,雄拜服!”
“哎,不管怎么说,我军这一仗打得难看啊!军中的文书呢?快点上来,本将要给大司马和大将军请罪。”
……
在和文鸯队脱离接触后,孟观率领麾下的部队先是向西转进,待得天色开始变暗后又转道向南。到了子时的时候,阴山山脉灰暗的轮廓,再一次在月色中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撒出哨兵,建立警戒线。其余将士,全部下马休息!另外,命令全军校尉以上军官,四十岁以上老兵,来本将身前集会!”
安排完这些,孟观才翻身下马,但是下马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后背、肩部发出一阵剧痛:到底是带头冲阵,而且还竖起那么明晃晃的大旗,自然成了对方集中攻击的对象,不受伤那才真是怪了。
叫来亲卫给自己卸甲、处理伤口,这些还没有整理停当。参会人员已经差不多到齐了。
“大家都来了?很好,各部统计了伤亡了没有……唔,这么说起来,这一仗我军大概丢了四千二百多兄弟。哎,这才两次对冲啊。”
没人去说这四千多人里可能还有伤员——谁都知道,由于本方先撤出战场,本方的伤员基本上都可以算阵亡了。
沉默了一会后,孟观再问:“跟着我们大队一路撤下来的,轻伤有多少?”
“回禀使君,约莫三千余人。各部都在进行简单的包扎。”
“善,我军随军的粮草有多少?”
“呃……由于本次作战使君要求我们轻装突进,所以目前全军上下只有各个军士随身携带的干粮。省着点吃,最多两天。”
“两天啊……”稍稍沉吟了一下,孟观微微一笑:“足够了。”
“使君的意思是?”
“诸位请来看。”孟观抽出佩剑,就地在地面上划了起来:“我军现在离长城大约三十余里。由此向东南转进,走不出十里就是歇仇水。此水有一道河谷,沿岸地势多平坦,利于骑兵前进。如此,阴山的山势对我军不会造成多少影响。这样,我们就可以迅速的通过歇仇水进入长城之内。进入长城后再向西南行二十余里就是马城。本官在此次出发前就已经命令民夫队押运粮草转移到马城了。我们在马城完成补给后,就沿着长城内墙南下去高柳,再次寻觅战机!”
“原来如此,五十多里的路程,若是全力奔驰起来,也就一天的功夫。”
“是啊,这样粮食就没有问题了。”
“使君高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