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和裴渺大清早便来到了太医院,这次一起来的,还有乔装成车夫的飞鹰,李浩和裴渺在太医院准备了一番后,便拿着刘太医给的行医令,进宫去了。
李浩他们刚刚进宫,飞鹰忽然来到刘太医的房间,很突兀地道:“刘太医,你即将大祸临头了。”
刘太医闻言一愣,皱眉望向飞鹰:“你说什么,老夫不明白。”
飞鹰是李浩带来的马夫,但现在却忽然说出这样的话,刘太医感觉他身份可疑,不像马夫。
飞鹰道:“刘太医你可知进宫去给皇上治病的人,是谁?”
刘太医闻言顿时心中一咯噔,赶忙问:“是谁?他们不是孙先生的高徒吗?”
飞鹰诡秘一笑,道:“其中一个,胡子比较多的,头上有少许白发的那个,是琼南王。”
“什么!”刘太医闻言阒然震惊,失声道,“他……他不是已经死了么?”
“琼南王哪有那么容易死,不过是个障眼法而已。”飞鹰冷笑道,“我乃琼南王麾下亲卫队长,琼南王让我来通知你,你即将大祸临头,三个时辰之内,赶紧带着家小,踏上前往流求的火车,远离大唐,否则你就等着满门抄斩吧。”
“这……这到底为什么,琼南王到底想干什么!”刘太医忽然想到了一个十分可怕的推测,惊恐叫起来,“难道……他想谋害皇上?”
“放你娘的臭狗屁!”飞鹰忍不住爆了粗口,冷冷道,“实话告诉你,皇上不是得病,而是中毒,下毒者便是武皇后,琼南王想要救皇上,但武皇后早已掌控了皇宫,想要救皇上,便先要将皇上带出宫来,武皇后性情暴虐,你是领教过的,倘若她发现皇上不见了,一定会雷霆大怒,一番追查,自然会查到你的头上,你说你要不要逃?”
“这……老夫……”刘太医忽然好无语,自己咋就摊上这么个倒霉事呢,还有,武皇后居然给皇上下毒,这太震惊了。
飞鹰继续幽幽道:“你也可以去向武皇后告密,但告密的结果,是你一样也得死,因为你已经知道武皇后给皇上下毒的事了。”
刘太医这下是真的彻底无语了,这根本就是无路可选啊,只能逃跑,事关生死,而且是牵扯全家,刘太医不得不紧张,已经动摇了,问道:“是不是去了那个什么流求,便不会被朝廷追查了?”
“是的。”飞鹰点头道,“那是一座很大的岛,目前还不属于大唐。”
“好,老夫这就回家收拾行李。”
“不用带行李,浪费时间,出城的时候还容易被人发觉,你一个太医,全家带着行李出城,一看就很可以。”飞鹰道,“你只要带上家小即可,坐火车去流求,只需三天时间,而且一路有人照应,食宿不愁,到了流求那边,琼南王给你备了一座三进院落和一万贯,让你在那安家落户,你可以开一个流求最大的医馆,从此再也不用为钱财而愁,也不用为项上人头担忧,安安心心钻研医术,悬壶济世,岂不快哉。”
飞鹰的这番话很是诱惑,但他还有一样东西不舍,道:“可我那些医书……”
“医书也不用愁。”飞鹰道,“流求那边有个藏书馆,里面有医术千卷,你随时都可以去借阅,还有很多医书,绝对是你没见过的。”
“当真?”
“当真!”
“好,老夫这便回去!”刘太医说着赶紧出门,飞鹰紧跟其后,他的责任是一路护送刘太医一家上火车,火车之上,自然有其他人接应。
刘太医回到家便遣散了仆役,然后将家小十二人全部召集了过来,让他们分批从不同的城门出城,在火车站汇合,虽然家人们都很疑惑,不知道他在搞什么,但刘太医在家中素有威严,家人也不敢违逆,便纷纷照做。
就在刘太医和其家人出长安城的时候,李浩和裴渺从太极宫走了出来,出来后不久,后方两个内侍也出来了,这两个内侍正是许攸和乔装之后的李治,那十八罗汉散果然有效,竟让虚弱不堪的李治能正常行走了,只不过脚步有点虚浮,毕竟是靠药力支撑的。
刚过午时,长安城外七里处的一个小丘上,二人骑马傲立,长发随风飞扬,赫然正是李治和李浩。
李治遥望长安,心情格外复杂,静默了许久,他忽然缓缓道:“此次出来,无论生死,我都不想回去了。”
李浩闻言一愣,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他知道,李治是被武媚娘伤透心了。
过了片刻,李治转头看向李浩,道:“诗狂,我知道我若是说感谢的话,你定会说我矫情,但我真的很想感谢你,感谢你对我这么好,感谢你这些年来,一直在默默的帮我,从来不奢求回报,感谢你为大唐所做的一切!”他说罢躬身向李浩长身一揖,神情肃穆,庄重无比。
李浩也肃然还了一个礼,道:“皇上言重了。”
“我已不是皇上了。”李治淡然摆手道,“出了这皇宫,我已不打算再回去了,说实话,站在这里望着长安,我忽然感觉浑身自在,便似卸去了肩上的千斤重担,又如蛟龙入了大海。”
李浩道:“皇上是真龙,岂是蛟龙可比的,你是真龙入海,相书有云,龙入沧海,绝处逢生,皇上,我一定能医好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