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瑞雪朝下按了按手掌:“诸位请稍安勿躁,且听我把话说完!据我所知,诸位在我们玉丝坊都不是一年半载了,甚至像齐掌柜这样的老人在这已经呆了近十年,确实如诸位所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故你们要涨工钱也是合情合理!但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愿说与诸位掌柜的听!”
听着萧瑞雪这话,几位掌柜的脸色微霁,纷纷又坐回了位置上。“好,且听四少爷你如何解释!”
“我没给诸位涨月俸是不假,但不代表诸位以后的所得还是一成不变。从今往后,我为每家铺子设每月卖出一百匹丝的门槛,诸位掌柜可以尽情施展自己所能,只要能在这一百匹的基础之上多卖出任意一匹,那这多出来的利润的四成则尽归诸位所有!”
萧瑞雪的话一说完,四位掌柜皆哗然不已,他们交头接耳,个个面色变得有些凝重,其中齐掌柜皱眉道:“四少爷,你这究竟是何意?这主意我们是前所未闻,哪家都未曾有过这般的规矩啊!况且那一百匹丝的门槛是否太高了,如此一来,我们的所得根本比不上之前约定的月俸翻倍啊!”
萧瑞雪摇头笑道:“一百匹的门槛也是我参考以往玉丝坊一家铺子每月卖出的平均匹数而来的,可能这其中乔、张二位掌柜贡献的略多,他们目前已经不在我们这了,但这个优良传统我们可不能丢!”见几位掌柜脸上略有惭色,萧瑞雪继续道:“我来给你们算笔简单的账,我们玉丝坊每匹丝可卖四两银子,去除杂七杂八的成本以及官府的税,剩余利润约为一两,也就是说,只要你们每月在一百匹的基础之上再多卖出十匹,便可多得四两银子,多卖出二十匹就是八两银子,这已超出了你们目前的月俸了!二十匹之数而已,这个目标真的遥不可及吗?更何况若是再多卖,那你们的所得亦是没有上限,对你们而言,这难道算不得公道吗?”
萧瑞雪的话说完,四位掌柜皆陷入了沉默,一个个若有所思起来,齐掌柜突然又开口道:“四少爷,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豁然开朗,我所在铺子每月卖的丝差不多已超出百匹,若是再加把劲,再多卖出个二三十匹我觉得也不难,如此看来倒是十分可以接受啊!嗯,我愿意留下来,只要你四少爷不食言即可!”
萧瑞雪笑道:“有齐掌柜这般积极的态度,我又怎敢食言?我可以将我说的用白纸黑字写的明白,然后再按个手印,保证让你无虑!”
齐掌柜赞道:“四少爷如此做事,实乃令人心服口服!”果然,有了齐掌柜这般的带头表态,再加上自己的权衡利弊,不一会儿,又有两名掌柜的相继表示愿意留下来,然唯独剩下一位姓丁的掌柜仍在那叫唤:“哎,你们不可这样啊!大家说好了要共同进退的,你们怎可以撇下我不管,我的数目可还差得远呢!”
其他三位掌柜却有些不想理他,其中有人开口道:“我说老丁,你就别叫唤了,你自己整日不思进取的,就别总想着把我们绑在你的一条绳上!我看出来四少爷是想让我们各凭本事,我觉得这样不挺好的吗?”
“你们这群无情无义的家伙,枉我经常请你们喝酒!”丁掌柜有些咬牙切齿地道。
此时,萧瑞雪却开口了:“丁掌柜,那你是否还愿意留下来呢?”
丁掌柜闻言一愣,他仔细思索了片刻,然后胡子竟气的翘了起来:“留,为何不留!我丁奋强平常虽然淡泊名利,但不代表我就没那个本事!哼,你们等着瞧,到时候没准我卖的丝是你们中最多的,那时就别怪我反过来笑话你们!”
萧瑞雪微微动容,心说这人一把年纪,还真是小心眼啊!不过这也算立志要发奋图强了,果然名字不是白起的呀!
夜已深沉,萧家后宅中的灯火星星点点。
自从几日前身子彻底康复,朱嫣又恢复了以往的精致妆容和美艳气质,她见萧瑞雪吃过晚饭后一直呆在书房不出,现已夜深,她便让厨房准备了一份夜宵,并亲自端着夜宵推开了书房的门。
萧瑞雪看到朱嫣,立刻放下手中毛笔,笑道:“娘,这么晚了你怎还不睡?”
朱嫣莞尔一笑:“你也知道很晚了呀,那娘问你,你为何还不睡呀?”
“我呀?这两日我在想着很多关于玉丝坊的事情,其中尚有很多问题未解决,比如我们家的织机不比别家的精细,故我觉得也很头疼,但我脑中还有许多零零碎碎的想法,故我试着将它们一一记于纸上,然后再进行反复思量,或许以后能用的着!”
“你跟我一口气说这么多我半懂不懂的话,我看你真的是入魔了!”
萧瑞雪不禁朝朱嫣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啊,娘!”
朱嫣摇头微微苦笑:“说实话,哪家的女儿也没见过有你这样的,娘见你这样真是既愁又欣慰!但我记得今日老爷去荆州之前嘱咐你弃掉玉丝坊,你为何还要在此事上花费心思?”
萧瑞雪听罢,不由得托腮抱怨道:“娘,爹向来对玉丝坊就不是很上心,如今又做了甩手掌柜,故他说的轻巧啊!但你仔细想,这又谈何容易呢?且不说还有那一千匹存丝无人处置,就说那些在玉丝坊干活的工人与伙计加起来就有上百人之多,若是贸贸然让玉丝坊关门大吉,这些人便会一时断了生计,他们兴许会生事,而且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