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正在烈日下作业的终衡打了个大喷嚏。
潮湿酷热的8月过去,取而代之的是干燥炎热的9月——在南方地区,这样的天气被称作“秋老虎”,它的持续会导致数月的滴雨未落。
因此,伴随着秋老虎的,是极端的燥热。暴露在这样干燥的空气里,久了就仿佛感到全身的水分都要给蒸干了一般,皮肤又糙又痒,好似老树皮,只有在阴凉的树荫或墙角才会稍稍有所好转。
不仅仅是人,其他生命受到这炎火般地天气的影响更甚,空中飞的鸟儿少了,山上的树木蔫了,水里的鱼也随着河流的水位下降龟缩到清凉的淤泥里去了。
虫类,还有蚂蚁自然也不例外,大部分蚂蚁的繁殖季节都过去了,现在是它们躲在洞穴里韬光养晦的日子——长时间暴露在干燥的空气里会导致它们体内的水分流失过多而死亡。树下,忙碌的黄猄蚁都少了许多,更别提其它的比住在树上天天和阳光打交道的黄猄蚁更怕光的品种了。
当然,有一种蚂蚁却是例外,这种于其他生物而言等同地狱的天气对它们来说却是如鱼得水的天堂。
红火蚁,别名入侵火蚁,来自南美洲阿根廷大草原的入侵物种。
此种蚂蚁虽然是普遍单后制,但繁殖力却比许多多后制的蚂蚁更强,仅仅半个月就能从卵变为成虫,一只新后只要得到一块冰糖那么大的食物源三个月就能生产出千余的大军和近万的预备役,不出半年就会坐拥十万大军。
若是光有可怕的繁殖能力也就罢了,红火蚁更可怕的地方是它们凶残的性格。这种蚂蚁生性暴虐,拥有非常强的攻击性和迅速的集结能力,它们住在地下,挖掘出内部复杂结构堪比人类的摩天大楼的一层叠一层的地下工程,多出来的泥土堆在地表,形成一个个红色的坟包状的土堆。
以这些红土堆为聚点,它们通过在地下挖掘细小的通道进行扩张,啃噬一切可以啃噬的东西:植物的根茎,动植物的死尸,土生虫类,甚至是粪便。它们什么都吃,几乎只要是有机物都能成为它们的食物,不论死活。
这自然也包括其它蚂蚁。一旦其巢穴被红火蚁的地道蔓延到,等待它们的多半是团灭的命运,因为即便是上万工蚁规模的蚁巢也很难抵挡从脆弱的大后方,由里到外迅速冲出的以万计十万计甚至百万计的至少数倍于自身的红色洪流。
更要命的是它们的武器并非蚂蚁中常规的大颚或蚁酸,而是尾部继承自蜂类祖先的毒针,正是毒液这种武器让个子极小即使是蚁后也不到一厘米的它们几乎能在虫类中打遍天下无敌手。红火蚁毒性极强,人被蜇一下都会感到一股被开水烫到的灼痛并起水泡。这种程度程度的毒液别说虫类扛不住几下,就是小型哺乳动物或鸟类都扛不住,在原产地,大规模的红火蚁甚至能够将鸽子那么大的鸟类用毒刺群殴撂倒后于数小时内啃得只剩一副骨架。
通过进口的原木入侵来到中国,这个缺少原产地寄生蝇和犰狳等天敌的新地方,在南方的秋季这种和它们家乡的气候极为相似,其它物种都蛰伏的天气里,红火蚁等于开启了开挂模式,简直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
赤地千里,凡是被一个红火蚁巢扎根的地方,要不了半个月方圆百米内所有的活物都会被剿灭殆尽,只有拟黑多刺蚁或一些本土行军蚁这些繁殖力不弱于它们的蚂蚁才能勉强抵挡它们的攻势。其他的,就是终衡曾经拥有的那窝金环胡蜂遇到超过十万的红火蚁如果死战不跑都会被剿灭殆尽。
今天,2019年9月8日,便是终衡带领着他的大军和一窝规模至少达到20万的红火蚁决一死战的日子。
一切都得从在这窝红火蚁的巢穴下面发现的一块达到3万基础单位的进化碎片说起。
大约一个星期前,顺着属性面板上的全息图,终衡来到了这个埋藏着整个y县最大的一块进化碎片的地方。
那块碎片在y县北部深山的原始森林自然保护区,再往北走30几公里就到湘省的地界了,离最近的水泥路都有十几公里,需要走3个小时的山间古路才能到达就不谈了,它竟然在离位于半山腰的土道足有近50米高的山沟里的地下1米五深处。
那下面没有路,就算有,终衡也不敢下去——鬼知道这海一般茂密的林叶间后面和下面是什么。本来,终衡打算控制着十只美洲大螊飞下去用愚公移山式的办法挖掘地道慢慢将碎片挖出来,结果美洲大螊空降小队在穿过茂密的上分丛林与底部的荆棘后,落在一片潮湿松软的红土地上时,获取视野的他顿时感到了一股不对劲;
南方的丛林底部向来都是腐败无比,被植物掉落树叶堆满,地面通常都是代表腐朽的黑色,带着湿漉漉的树叶腐烂的黏液。而这里却是一片裸露的红土地,干燥而平整,甚至还有一股泥土潮湿的芬芳。
反常,太反常了。
正当终衡控制着蟑螂们准备开始挖土作业的时候,异变突生,只见无数的感受到地上震动的红火蚁从分布在红土地上的洞口中围了终衡的空降小队。
终衡想控制蟑螂们逃走,但已经迟了,美洲大螊的这类鞘翅目昆虫飞行能力很差,起飞也要火箭发射一般需要做万全的准备而不能像胡蜂一样想飞就飞,还能做各种战斗机狗斗动作甚至还能像直升机一般悬停。在这头顶上不到30厘米就是荆棘的丛林底端根本来不及作飞行准备,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