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献帝皱眉说道:“卿有大军,难道不能据城而守?按照卿刚才所言,曹贼覆灭已经为期不远。许都城高墙厚,正好固守。”
白晓文摇头说道:“陛下,曹贼在许都经营已久,党羽众多。臣破城之时,许都粮仓已经被焚毁。大军无粮,不可固守,唯有撤离。”
汉献帝愤然说道:“曹贼党羽,流毒无穷。卿既然掌事,不可放过!以尚书令荀彧为首的一干曹氏余党,都应该收而杀之,以免遗祸将来。”
白晓文心中暗想,这汉献帝,心里恐怕憋着一股怨气呢。
要是让汉献帝掌权,那可真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真不知道要清洗多少人家。
白晓文说道:“陛下明鉴:曹贼势大,从贼官员大多是受其胁迫。现在正是与曹贼争民心之时,若是大开杀戒,反倒是将这些人都推向曹贼,断了他们拨乱反正的希望啊。”
汉献帝脸上仍有一丝怒色。
白晓文又劝说汉献帝,随军北上,迁都邺城。
汉献帝迟疑不决。
经历了颠沛流离、吃不饱穿不暖的苦日子之后,汉献帝才知道安稳生活的宝贵。
眼前的袁熙,虽然看上去颇为忠诚,但他父亲袁绍、叔叔袁术,可都不是什么纯臣啊。
万一移驾邺城,袁绍比曹操更加过分,该如何是好?
那岂不是刚离虎口,又遇群狼。要是碰上李傕、郭汜那种暴虐之徒,连现有的这点安稳日子和皇家体面,都要全部丢尽啊。
白晓文一再劝说,不过汉献帝仍然摇头推托:“满朝公卿,都在许都,不可轻动。”
白晓文道:“臣此行率有两万大军,足可保陛下和公卿北上邺城。”
汉献帝摇头:“邺城从未成为都城,宫殿不成,宗庙不立。朕就是到了邺城,又如何祭拜祖宗?卿勿再多言。”
汉献帝这摆明了就是托词。
白晓文没了办法,只能搁置移驾迁都之事,说道:“陛下请休息,明日尚有朝堂集会,公卿聚议此事,再做定夺。”
……
白晓文离开皇宫,吩咐翼骑兵谨守宫门,然后见到了乔蕊、塞西莉亚和韩旭等三名队友。
“皇帝不想迁都?脑子有坑吧。”乔蕊说道。
白晓文说道:“汉献帝被曹操养在皇宫,已经形成了谨小慎微的性子,他肯定是顾虑我那便宜父亲袁绍,所以托词不肯迁都。”
“不如强行裹挟皇帝和百官,北上邺城。”塞西莉亚出主意道。
“似乎可行,当初曹操迎接天子的时候,劝说移驾许都,就是半强迫的形式。”乔蕊道。
白晓文摇头:“不行,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哦呸,跟你们也拽起文来了,口误口误。
“总之,当时天下诸侯,都不肯主动去迎接皇帝,只有曹操去了。皇帝能仰赖的人,只有曹操,所以别无选择。现在诸侯都知道了天子的价值,皇帝自认为奇货可居,不愁下家!
“所以我们和曹操、和各路诸侯相争,争的是皇帝之心、百官之心,最好不要动用强权手段!否则被视为李傕郭汜之流,根本就不可能挟天子以令诸侯。”
“那该怎么办呢?”塞西莉亚问道。
白晓文笑了笑:“放心,我已经有所筹划……伏皇后的娘家在哪里?我去拜访一下。”
……
官渡之南,曹军大营。
夜间,中军升帐,曹军文武都被叫来参与军议。
曹操亲自执着许攸之手,面见曹氏集团的文臣武将,笑道:“许子远来投,天灭袁绍。子远,可将你的良谋奇计,说与各位听听。”
许攸迎着众人神色不一的复杂目光,挺胸说道:
“袁绍之粮草,多积储在乌巢,委派大将淳于琼把守。淳于琼此人,我素知之:贪杯好酒,难堪大任。袁绍用此人承担军粮要务,乃是自取灭亡!孟德只需遣精兵猛将,打着袁军旗号,赶赴乌巢焚烧粮草,袁绍军心溃散,必将大败!”
曹操笑看众谋士:“诸位以为如何?”
程昱说道:“劫粮乃是大事,不可不慎。以愚之见,还需派精兵劲卒查探虚实之后,才能定计。”
评ü嘉、戏志才等人,都点头称是。
这些谋士,并不是觉得奇袭乌巢的计策不好,只不过他们对许攸、对袁军虚实没有了解,唯恐曹操中计;再说许攸直呼“孟德”表字,也有些令人不爽。
曹操摇头道:“我知道各位的心思,都对子远并不信任。但诸君也需要明确当今形势!我军已经粮尽,催粮公文信件,都被子远截获,如果他真有异心,只需坐观成败即可,又有什么必要,亲自来到我军大营,行诈降之计?”
停顿了一下,曹操又道:“现在两军僵持,我军粮草匮乏,正是行险用奇之时!若是再等下去,无异于坐以待毙。”
一众谋士武将,纷纷应是。
曹操抖擞精神,正要调兵遣将,忽然听闻,河东郡都有急报至。
“报!发现一支身份不明的军队,从河东郡乡野之地经过!”
“嗯?有多少人?打的什么旗号?”曹操问道。
“报告丞相,约有两万,打的是夏侯二字将旗!”
“不可能,我军复姓夏侯的将军虽多,但却没有谁带领两万军经过河东。此必为袁军伪装!”曹操惊道,“他们到哪里了?”
“报告丞相,在小人出发之时,这股大军已过新郑!”
这个使者的汇报尚未结束,忽然又有颍川急报来。
曹操拍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