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门,邪门!”
有的亲兵低声嘀咕,这黑的海水,配上阴冷的风,着实有些令人心头毛。
忽然,船减慢了下来。
“前面就到鬼礁了,继续航行!等接近岸边之后,再下小艇。谁让你们减的?”白晓文道。
几名掌舵的亲兵赶过来,满头大汗地说道:“真人,不好了,船……船开不动了!”
“开不动?”白晓文重复了一句。
“是啊,在进入黑色海水区域之后,无论我们怎么用力,船却是一直在下降,就连船舵转向的时候,也变得生涩了很多,这种感觉……就像是船底下有水鬼在拖着,不让往前走一样!”其中一名亲兵紧张地说道。
白晓文笑道:“水鬼?就算有水鬼,不让我们去鬼礁,也证明是鬼怕人,岂有人怕鬼的道理!”
一直在观察海面的李淑仪,却是招了招手:“晓文,不关亲兵的事,是海水有问题。”
白晓文走了过去。李淑仪从一旁拿起一根长竿,探入黑色的海水之中,用力搅动。
这一搅动,顿时让白晓文现了一丝不对劲。长竿入水,搅动海波,应该是很轻巧的动作,几岁的孩子都做得出来。不过,李淑仪在搅动海水的时候,却感觉有一丝吃力。
李淑仪抬起长竿末端,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像是负着重物一样。以李淑仪的力量值,出现这种情况,实在有些令人难以置信。
哗啦!
一大蓬杂乱的海草,盘根错节,缠绕着长竿,被李淑仪从海水之中拖出了一小截。
这团海草被拖出来的仅仅是冰山一角而已,绝大部分还在海面之下,甚至有可能整个海域的海草都是这样盘结着生长,牵一而动全身。怪不得以李淑仪的力量值,拖曳海草都这般困难。
李淑仪往后抽回长竿,旁边有亲兵抽出腰刀,用力割断了一小段海草,准备拿给白晓文。
那亲兵刚刚摸到海草,突然脸色一变,将海草连同腰刀一同扔在了甲板上:“这不是海草,这……这是女人的头!”
“妖言惑众!”
白晓文哼了一声,蹲下身观察那一小段海草,然后伸手去摸。
从外观和触感上看,这海草和女人头的确很相似,都是黑而细长,摸起来有种既软且韧的错觉。
白晓文指尖冒出一缕火焰,将海草焚烧成灰。
“我明白了,这片海域之所以看起来一片乌黑,就因为长满了这种海草,”
白晓文站起身说道,“越是靠近鬼礁的浅海,海草就越是茂盛,所以不能继续往前开船了,否则船底被海草缠结,桨轮堵死的话,我们就只能被困在这里,没办法回去。”
“那现在该怎么办。”李淑仪问。
“下小艇吧。小艇吃水浅,海草的阻力不会这么强,我们慢慢划过去。”
白晓文暗想,张挺那群亲兵,估计就是因为乘坐了小艇的缘故,所以没有被海草阻拦。
两条船,携带的小艇数量不多,又被张挺等带走了两条小艇,剩下来的三条小艇,只能搭载十几个人。
白晓文想了想,只带了四个亲兵,连同他和李淑仪在内,共计六人。每两人乘坐一条小艇,划桨前进。
之所以不带更多人手,是白晓文考虑到要救人的缘故。张挺他们迟迟未归,肯定是遭遇了危险,这一趟既要采药,也要把张挺等人带回。万一张挺他们乘坐的两条小艇沉没了的话,这三条小艇上的空位还可以装载乘客。
而且,少带几个亲兵,对这趟采摘鬼蒿的任务,不会有多大影响。
三条小艇缓缓接近了鬼礁。
果真如白晓文的推测,也是靠近鬼礁,黑色头形状的海草就越是茂盛。太阳已经变成了惨白色,光芒照射下来,并不会让人感觉温暖,反而有几分冰寒。
气氛十分压抑,只能听到长桨划波的水声。
“有人!这边有人!”忽然,一名亲兵激动地低声叫道。
那是鬼礁的岸边,一个身穿明军号服的亲兵,仰卧在地,昏睡不醒。白晓文赫然认出,此人就是跟随张挺去采药的俞大猷亲兵之一。
三条小艇登岸,两名亲兵急忙奔过去,又拍又打,试图将那名同袍唤醒。
白晓文悄悄丢了个洞察。在那名亲兵的姓名板之后,他能看到一个名叫“溺水昏迷”的不良状态。
在课堂上学的简单急救知识派上了用场,白晓文指挥两名亲兵清理掉溺水者口鼻之间的污泥海草,然后倒挂排掉胸腹的积水,一番折腾之后,溺水亲兵总算是苏醒了过来。
从溺水亲兵的口中,白晓文了解到了张挺等人的行进路线。关于鬼礁上的情报,这名溺水亲兵也说不完整。
白晓文带着溺水亲兵,以他为向导,沿着张挺一行人的路线前进,沿途又现了好几个倒地不起的亲兵。只不过,其中有两个亲兵已经死亡,他们的咽喉都有青黑色的指印。
“他们是自己扼死了自己。”
白晓文从死亡亲兵指印的姿势和角度观察,作出了判断。
几个侥幸活下来的亲兵,说起鬼礁的情况,仍然是心有余悸。
“真人,我等在鬼礁上,只见到了两种怪物。其中一种乃是僵尸,力大无穷,皮肤如同金铁,相当难以杀死。僵尸倒也罢了,我们跟随将主学的武艺,终归也能料理。只不过另一种怪物,我们真的是束手无策,是鬼魂!”
“这些鬼魂就像是透明一样,我们的刀砍过去,就跟虚劈空气一样,丝毫没有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