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鸣很痛苦的起床,他是属于那种,一旦晚上被吵醒,就很难入睡了。昨天晚上十二点整,全镇响起了鞭炮的轰鸣,足足炸了半个小时,莫鸣的精神力达到了崩溃的边缘,每年都是如此,他被节日的气氛深深的伤害了。
莫鸣胀红着眼睛,看着闹钟,七点不到,拉开窗帘,把头往外探探,愣了几秒接着才反应过来。
「哦,春节快乐。」
春节应该做什么,莫鸣努力的回想,洗漱之后就下楼去了,应该得跟田羽凌说些什么吧?毕竟新的一年了,毕竟是个母亲,毕竟亲人,用这么一些毕竟说服了自己之后,莫鸣下楼了。
莫鸣惊讶的瞪大眼睛,沙发上面竟然躺着一具死尸,哦不……这样说话不太吉利,那人是田羽凌,在楼梯那里就闻到了酒臭味,她如同烂泥一样瘫在床上,身体的下半部分已经拖在了地上。
莫鸣掩住鼻子,走了过去,低着头,靠近着田羽凌,在她耳边轻语。
「你是猪~」
田羽凌忽然大笑起来,然后大吼一声。
「我是猪!」
这家伙的习惯是,宿醉之后,毫无防备,心理防线如同虚设,可以任凭别人羞辱。
妈妈昨天晚上果然还是趁莫鸣逛庙会之后,通宵喝大叔酒去了吧?在酒吧,也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哦!一定是那个阿姨,莫鸣想到了,能够跟田羽凌沆瀣一气,然后丈夫不在的人有谁呢?嗯……表姨,安晓菲之母。
这个样子实在不妥。
「你是蜘蛛。」
莫鸣继续在耳边轻语。
「我是只猪!」
田羽凌反应十分强烈,不过他会错了莫鸣的意思。
莫鸣摸着后脑勺想了想,有些艰难,接着灵光一闪,知道了些什么。
「你是螃蟹。」
田羽凌突然发把四肢张开,然后大喊。
「我是螃蟹!」
莫鸣把螃蟹驮在自己的背上,拖进了她发房间里面,一把扔在了床上,田羽凌胀着脸发出噗嗤的一声后,又憨呼呼的睡着了。
莫鸣打算着离开房间,忽然良心发现似的,回头把被子粗糙的盖在了她身上后,回到客厅里面,趴在铺了棉布的茶几上,僵硬的打开电视,不停机械的调台,没在一个节目上停留过五秒。
就这个姿势停留了半个小时,一动不动,如果拍成电影,绝对只有一帧。
「啊~」
打了一个很长的呵欠之后,莫鸣关上电视,直直的躺在地上。
「今天是春节吧?应该做些什么呢?」
一年中最重要的一天,一年的结束,一年热闹的集中体现,究竟应该做些什么呢?
抬头看着天花板,莫鸣陷入了沉思,良久后憋出一个词。
「扫尘?」
扫尘?嗯好,那就扫尘吧。
莫鸣慵懒的起身,弯着腰,拿起长长的笤帚,象征性的扒拉了那么几下,把墙角的灰尘呼啦的扫荡,抬头看着这飘扬的尘埃,直到呛了一口灰,才放弃。
一分钟不到的扫尘结束了,新年任务完成一。
「接着贴对联吧。」
贴对联还是很重要的,这是传统文化,莫鸣可不想成为传统文化消失的罪人,莫鸣拿了一副放在抽屉里的对联。
「好像是去年多买了一份……嘛,这种东西不会过时的,这份分平仄吗?搞不懂唉,随便贴吧。」
莫鸣把生意兴隆、招财进宝这种颇有人情味的对联贴在门外之后,立刻的缩在了屋子里面。
「哇唔!好冷……」
莫鸣赶紧缩在了沙发上面,光着的脚丫也跟着扭动。
「春联完成……接着是年画?这个应该没有吧……自己画吗?别逗了……写倒福吧,家里一个有笔墨。」
莫鸣拖着沉重的身体,拿出了笔墨,在红纸上,洋洋洒洒的写下一个很丑的「福」,真心丑,莫鸣觉得这种东西拿出去简直就是丢莫氏的脸,双教授之家?唉,不对!
这样才能让这两个家伙意识到,自己对家庭是多么的漠不关心,莫鸣竟然心里颇带讽刺目的的贴上了福字。
「然后……然后放鞭炮?」
莫鸣拿出了一条一百响的小鞭炮,点着之后,往门外一扔便「啪」的关上门,捂着耳朵。
「好怕,好怕。」
莫鸣也不管放了没有,权当完成任务。
接着莫鸣在原地踱步,苦思冥想起来。
「拜年,压岁钱……好,出去拜年去!」
莫鸣给自己打气,准备出门,还没踏出一步。
「拜年的话,亲戚只有安晓菲和她妈,她妈如果昨天跟田羽凌喝酒去了,那现在也应该挺……挺,不敢想。」
莫鸣摇了摇头,赶紧回屋,把外套挂在门上,不能出去,不能出去。
「煮年糕吧,说到过年,那就是煮年糕咯!」
莫鸣给自己打气,然后凭借着自己经验,做出了两碗不怎么美味可口的年糕,一碗留个田羽凌,自己趴在茶几上吃起来
。
刚没吃下几口,莫鸣就恍惚的抬起头,有些不解。
「为什么什么都做了,还是这么没意思?」
为什么会这样!莫鸣有些激动的站起身来,以往都没有这种感觉?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成长?越长大越无聊?
莫鸣捂住有些麻木的心,呆滞的凝视前方。
突然的听到了什么微妙的声音,莫鸣敏感的起身,连忙的推开门,左顾右盼,邮差小哥真是辛苦啊,莫鸣心里感叹了一下,然后看了眼在家的邮箱,有一份信件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