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祖天魔现身,威压全场,涛涛气铺天盖地,令虚空境之下的极道强者不敢再吸纳元气,唯恐被太初天魔气侵蚀,重蹈两仪微尘阵的覆辙。
方才一阵斗法,魔族又折损了一位万魔之主,却是虫魔之主兆穷,这位本该是万魔之主当中最难杀死的,因为他拥有亿万分身,数量之多,更胜宇宙中的星辰,只要有一个存活,就能寄体重生。
奈何他碰上以有穷纳无穷的两仪微尘阵,功体敲遭到克制,不仅带到玉洲的分身全部被灭,就连为了保命而分散到诸天万界的分身,也被阵法尽数转移过来,一同炼化,论综合实力,他在万魔之主中排在前列,可论单体实力,便要倒数了。
突然现身的强敌,出乎众人意料,加上摸不清对手底细,三无道尊与十盈教主凝神以备,不敢大意,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终归是做不得假的。
“敢杀吾的后裔,就用命来赔吧!”
元祖天魔浑然不在意对手的戒备,单掌高举,迎面盖落,霎时一股星霜寒气遍布天地,引得阴云密布漫天飞雪,千里之内的山峰被一层层的寒气贯穿,发出嘎嘎的扭曲声响,山脉中蕴含的地下水首先被冻结,无数巨大的六棱形冰锥从岩石土层中钻出,将山川点缀得如同挂满水晶的圣诞树。
除去至冷寒气外,这一掌中还携带着无法言喻的负面情绪,那是一种融合了孤独、迷惘、焦躁、绝望、痛苦、寂寞,几乎超越了人类表达能力的负面情绪,这些负面情绪太过浓郁,甚至化作了肉眼可见的灰暗波动。
魔祖被魔圣以永恒之锁囚禁后,神魂与肉身都无法挣脱封印,永生永世徘徊在茫茫混沌之中,既找不到交流的对象,也无法通过修炼来打发时间,只能强行忍受无边的寂寞。
在这样的环境下,纵然魔祖神魂成圣,不死不灭,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亡,但也会渐渐迷失自我,忘记自己是谁,忘记自己身在何方,忘记自己想要做什么,直到最后连思考都记了——这原是魔圣用来对付神魂成圣的手段。
若非在中古时代因为一次意外,令永恒之锁出现了裂痕,让他抓会斩出化身元祖天魔,从而排解心中的寂寞和孤独,只怕魔圣的谋划真给成功了。
经过千万年所积蓄起来的负面情绪,纵然是极道强者也无法豁免,全都从心底里涌出了一种生命太过漫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
“先天冻绝大道!”
三无道尊妙运太极法,转阴为阳,以自然之法化去森冷之意,而十盈教主刚刚克制了燚煌魔帝的炎功,现在却不得不同样运转炎属魔功进行抵挡。
三方交接,三无道尊与十盈教主身形一晃,皆被震退数步,两人联手居然仍是不敌!
其余极道强者见状,不由骇然,对方仅仅一魔,便能压制己方的两位虚空强者,剩下的三名魔帝,又该如何应付?
三无道尊与十盈教主运功逼出体内寒劲,挥掌击出,瞬间扩散开来,化作纷纷扬扬的大雪落下,雪花片片大如羽毛,密集得连三步之内的人影都看不见,不用片刻,就将千里山川化成了银装素裹的白色世界。
三无道尊叹道:“非是冻绝大道,而是宙之大道!他的冷非是冰冻物体的冷,而是时间凝固,令物体不再变化的冷!”
“错了,这是心冷。”元祖天魔道,“佛家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本座的心冷正是昔年魔圣所赐,人族种下了的因,合该报在人族身上!”
……
“眼下是四对二,贵方占据绝对的劣势,怎么样,我刚才的提议依然有效,要考虑拨乱反正吗?”
篆颅魔帝继续对罗三进行劝诱,他擅长一心多远,故而并不耽搁向其他人出手,刚才干扰两仪微尘阵的变化,也是他在劝诱的时候分心所为。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真是诱人的提议啊!”罗三露出心动的表情,“只是我有一个小小的疑问,还望阁下解答。”
“什么问题?”
“为何阁下要这般在意鄙人呢?区区如我,是否反叛,于局势没有任何影响,我的力量在这池乎玉洲未来命运的赌局上,能换到的筹码实在太少了。”
篆颅用真诚的语气道:“自然是因为我对你一见如故啊{到你,我仿佛就看见了过去的自己,想来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因为这份缘分,我要解脱禁锢在你身上的枷锁,放你自由!”
“自由,多么美妙的词啊,有人为了出卖同门,有人为了它众叛亲离,有人为了它妻离子散,充满着邪恶的气息,这世间的罪恶,倒是有九成是因自由而来。小偷想要自由,所以窃人钱财,强盗想要自由,所以夺人性命,淫贼想要自由,所以辱人贞洁,官员想要自由,所以腐蚀国利……自由啊自由,多少罪恶以汝为名!”
“至少不用受制于人,挣脱樊笼之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受到别人的约束,可以随心所欲做你想做的事情,彻底释放自己的yù_wàng,不会再因为触犯了禁忌,就受到惩罚甚至失去生命,你将成为命运的主人。不必忌讳,我非常清楚,你就是yù_wàng的集合体,邪恶一词就是为你打造的。”
篆颅一副我早就看穿你了的表情。
“哈哈哈,挣脱了樊笼,然后再跳到更大一点的樊笼中去吗?摆脱了主人的约束,再去承受别人的约束吗?这世界从来不曾有过自由。”
“但能变得相对自由。”
罗三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