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种种手段,叫人心悸,小僧怎会不加提防?小僧生前犯下罪业无数,岂能在死后,又被阁下利用皮囊,再造恶业。”
极乐僧的脸上浮现两种面孔,一张如觉悟的佛陀,寂静安详,另一张却是狰狞如鬼,凶神恶煞。
他的体内焕发出一束束佛光,将缠绕的黑气净化,伴随着恶藏僧充满痛苦的呼喊声。
“你这没用的东西,不过是条随意摆弄的看门犬,竟然也敢撕咬主人……”
两人以躯体的控制权争夺起来,时而散发至恶的气息,时而散发至圣的气息,而肉身的精气就在争夺中急剧消耗。
罗丰、黄泉和岳鼎三人已然逼退剥皮僧,在听到屠百灵惊呼声的时候,便急速赶了过来。
见到此景,岳鼎竖掌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却是为极乐僧能够临终觉悟而欢喜,并念诵佛谛帮助极乐僧。
“万境万机俱寝息,一知一见尽消融。闲闲两耳全无用,坐到晨鸡与暮钟。”
罗丰本以为这个连剃度都没有佛门俗家弟子,和他一样是挂羊头卖狗肉,只求修行之法,不执着修行之道,毕竟方才恶藏僧以姚玫瑰的性命相逼时,这位可是连眼睛眨都没眨一下,可说全无出家人的慈悲心,杀伐决断,非常人能及。
此时一瞧,这位的佛法水准竟是不低,没有运用神通,只是念诵佛谛,竟而帮助极乐僧压倒了恶藏僧,佛光炽耀中,黑气迅速消弭。
“你们这群假仁假义之辈,世上最无用之物便是佛法,渡不了人,也渡不了己,只是蒙骗,自欺欺人。”
岳鼎喝道:“阁下还不明白吗?能够自欺欺人,这便够了,这世上最无用的,是连欺骗自己都做不到。若能真正骗到自己,你便悟了。”
恶藏僧的凶脸微露惊愕,仿佛心神受惊,随即被极乐僧彻底击败,化作黑气随风飘散。
极乐僧长叹一口气,对岳鼎道:“阿弥陀佛,多谢佛友相助,小僧这就……”
话未说完,他的身体突然被撕成两半,血泉喷溅,一道血影从中冲出,并在半空幻化成人形。
“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到了最后,仍是要我出手。”
血人摊开手掌,掌心处赫然盛放着两粒舍利子,阴阳气息交缠,稍稍闻上一闻,就能烦恼遍去,心静自然,实是驱赶心魔,镇压邪瘴的无上宝物。
“血痂僧,你——罪无可赦!”
岳鼎勃然大怒,浓眉一扬,杀意凛然而发。
罗丰等人也是心惊,这位居然就是五邪僧中的最后一位血痂僧,手段最是狠辣,居然能在当时人都不曾发现的情况下,寄宿入体。
如今看来,五邪僧**有三人达成了联盟。
从外表瞧不出五官的血人哂笑一声,道:“出家人四大皆空,消罪减业,贪嗔痴三毒乃根本烦恼,一念既生,业力便缠身而来,阁下可知你已犯了嗔戒,怒火焚烧佛心,恐怕早晚堕入魔道之中,万劫不覆!”
岳鼎不为所动:“佛陀亦有金刚怒目,一念在心,心为正,魔不为魔;念不正,佛亦是魔。某家之剑,为护苍生而开杀,哪怕身坠无间,亦不后悔!”
说话时,他单拳捏成一个拳印,五指收拢,宛如瓶儿,一拳虚击而出,吐气开声。
一只彩色的拳印随之轰击,拳印经过的沿途虚空,都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好像琉璃破碎一般。
这种声音是空气被一下剧烈挤压而形成的,拳劲把四面的空气全部裹住,凝结成了琉璃块,然后再轰然打破,只有这种情况,空气才会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居然是《大乘渡厄经》中的宝瓶印!你的身份绝不简单!”
血痂僧惊呼一声,感受到对面拳印似乎一下把周围的空气一下都抽走,变成真空,随后再一松弛,使得四面的空气蜂拥挤压进来,产生无情的崩塌,宛如小千世界的毁灭。
幸亏他此时是以血道分身前来,而不是真身降临,并不受空气的影响,否则这一招宝瓶印,会将人体中的空气尽数抽走,从而以气压差将人活活挤压成肉球,哪怕是武道修士的肉身能够抵御气压差,也会在一瞬间因为窒息而头晕目眩。
面对强敌,血痂僧不敢有所保留,双手好似两条长蛇舞动,形成鲜血漩涡,将破空袭来的拳劲笼罩住,发出了石磨碾磨铁豆的声响,一点点将蕴藏的佛力耗去。
只要给予一定的时间,血痂僧就能将宝瓶印的力量尽数化去,然而,在场的并非仅有他和岳鼎两人,而且眼下也不是擂台决斗。
人影如电穿梭,枪芒迸发,直刺血痂僧的后脑。
“哼,就算我此时被牵制住八成的力量,余下的两成也不是区区一名六重境的蝼蚁能够对付得了的。”
血痂僧没有特别理会黄泉的偷袭,他的脑后突然浮现出一面鲜血凝聚的盾牌,牢牢挡住了枪芒,并利用自身流质的特性,没有像真正的盾牌一样将武器摊开,而是如同泥沼般,先任由枪刃刺进去,然后粘稠的裹住,令其拔不出也刺不进。
黄泉脸上不露气馁,她非常清楚彼此的修为差距,所以这一枪只是掩护,真正的杀招在于破法短枪。
左肩微抬,手腕轻轻递出,袖口中寒芒乍现,如毒蛇出洞,一枪贯穿血盾,几乎毫无阻挡,破法短枪不受任何阻碍的击穿了血盾,随即又刺中血痂僧的躯体。
“什么!”
血痂僧模糊的五官上明显的流露出惊诧之色,他显然没有猜到会有这样的变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