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破阵,得先了解阵法,可要了解阵法,就得继续派人进去试探,但之前两位探路先锋的牺牲已然证明,八重境的修士根本无力抵挡阵法的坏元之能,连观察阵法的时间都没有。
若真如猜测的那般,罗丰布置的是天人级数的阵法,只怕还虚境初期的修士同样无力抵挡此阵的坏元之能,所以那群只为打探情报而参与夺擂的弟子,统统失去了资格,入岛也只是白白拖延时间。
唯有那些真正志在夺取名额的修士,方有能力抵挡阵法的影响,坚持更多的时间来观察阵式的运转,从而判断究竟是何种阵法。
可矛盾也因此而生,毫无疑问,最初探阵者落败的可能性最大,得来的情报只会便宜后续挑战的弟子,加上一个人仅有一次挑战的机会,失败就意味着无法竞逐前往地皇陵的资格。
这等为他人做嫁衣裳的义举,实非一般人做得出来。
有能力观阵的不想进去,想进去的没能力观阵,于是一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罗丰此人够贼的啊,一道剔除修为不足者的手段,竟然就将所有人逼入进退不得的境地,当真奸猾!人道盟亡于此子的算计,当真不冤!”
所有弟子心中都腾起了类似的念头,他们先前口上说着罗丰不过尔尔的话,蕴含鄙夷之意,大有只要面对面决战,就能轻易取胜的味道,可心底里却是重视得紧,谁也不敢小瞧。
地榜排名固然是一方面,人道盟一战中,罗丰轻易挫败甘力潼和单剑通之事也足以证明他的实力,虽然他挑战的并非九重还虚境里最顶层的那批弟子,可他的实力想来不会差上太多,加上有地势之利,绝大多数弟子并没有把握在正面交战中取胜,因此他们都期待着别人先去送死,得收集到足够的情报,想好克制的手段,有了完全的准备后再去挑战。
说出瞧不起对手这种愚蠢的话,并不是自己真的这么认为,而是想要让别人这么认为,毕竟世上不缺傻子,指不定就有人真的相信。
然而,结果证明,修为到了他们的层次,犯傻的人有,真傻的人却是一个也无。
等了半天,仍是无一人愿意出头。
最后,众人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推出一名初入九重境的修士,再次步入雾气中试探内中状况万一分水岭其实就是九重境呢?
奈何,尽管这位坚持的时间要更久一些,但并未超出预想,约莫二十息后,这名九重境的修士和两位先驱相同,也是一副精尽人亡的表情,从雾气中摇摇晃晃的出来。
因其坚持的时间更久一些,故而终于打探到一点有用的情报,原来那雾气中设置了一方迷阵,一旦踏入雾气中,就会失去方向感,如同鬼打墙一般,来来回回都找不到出路,且前后左右上下皆是一片迷蒙,根本找不到辨识的标志物。
要说灵鳌岛也不过是一座面积不超过千亩的海岛,以九重境修士的遁术,几个呼吸就能从一头穿越至另一头,但这名弟子在迷雾中飞了十数息,仍困在其中。
对众人来说,这个情报可有可无,他们本就认定罗丰在海岛上布置了坏元阵法,此类阵法肯定会兼具困敌惑感之效,以此延长入阵者被困在里面的时间,从而流失更多的元气,现在不过是验证了这一猜测,根本不值得高兴。
到头来,又是陷入原来的困局,有能力不想去,愿意去的没能力,众人大眼瞪小眼,都期待着别人先去探路,牺牲小我,成全打我,为自己带回有用的情报,而自己是万万不会去做这等身先士卒的好事。
反正一个月的期限还长得很,众人倒也耗得起,便围着灵鳌岛比拼耐性。
如此这般,三个日起日落后,从其余擂台处传来了有人挑战成功的消息,一名排位在地榜前二十的弟子失去了擂主之位,因为承受不住车轮战的消耗,被一名排位低于他的弟子击败。
地榜是六道宗内一名天人修士闲极无聊下捣鼓出来的排名,只记录六道宗内有潜力晋级天人的弟子的实力排名,虽然说不上绝对的公正性,但能在大致上给大伙一个比较高低的印象,而且排名前十的弟子十有**都能晋级天人,倒也不能说毫无意义。
听闻这一消息,众人骚动起来,焦躁的情绪爆发,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开口道:“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回事,只是白白便宜了这个罗丰,既然大家都各有顾虑,想占他人的便宜,就由鄙人来抛砖引玉。”
众人一瞧,原是地榜排名五十七位的马少彦,心中思忖,此人排名虽然在罗丰之下,可若是正面公平一战,未必没有获胜的可能,但现在罗丰占有地利优势,只怕未见面元气就要耗去小半,胜算已是渺渺,不过打探情报已是绰绰有余,想来能探清内中的虚实。
“马师弟果真是义薄云天,豪气无双,叫人叹服!”
“尚未交手,岂能自降志气?以马师弟的实力,谁说不能在破去阵法后,再接再厉击败那个胆小如鼠的家伙。”
“就是,我等在此恭祝马师兄马到功成,一举夺擂!”
反正拍马屁不要钱,众人乐得说好话,送马少彦去为他们做奉献。
马少彦自是懂得这群家伙的心思,哼了一声,来到迷雾前,运起护体罡气,就要进入,忽然转身道:“待我出来,想知道情报的都给我准备好天材地宝,没有足够的好处,可别想从我口里套出情报。”
说完,便一头钻进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