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渐落,余晖映照着大地,山的那边传来几声归雁的叫声,辽阔的天际仿佛只剩了它们掠过的身影,举目顾盼,千山万壑之中像有无数只飞蛾翻飞抖动,天地顿时成了灰白色。
罗丰一行人从空中落下,目光所及,一片萧瑟凄凉的氛围。听得动静,几只停驻在残垣断壁上的老鸦撕扯着喉咙向天飞去。
“有种随时会闹鬼的感觉。”
屠百灵扫视四周,并未有怯意,以前的她或许会感到害怕,可如今经历了那么多,又岂会在意区区鬼怪,真碰见了,直接出手打得魂飞魄散就是了。
常人怕鬼怪,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对付,可天人修士捉风掣雷,称仙做佛,如果连鬼怪都要害怕,除非他合的是“懦弱大道”。
不过,还是有人觉得害怕了。
司镜柊身子微微一抖,朝罗丰的方向迈了几步,紧紧贴在背后,一副警戒的模样观望着四周,尤其是几处摇晃的树影。
“嘁,忘了还有这一招。”
素媚盯着司镜柊低声呢喃,一副慢了一步的悔恨表情。
众人进入已经沦为废墟的房舍里,四处墙壁上皆留有明显的打斗痕迹,以及斑斑血迹,不难猜测此前必然经历了一场恶战。
尽管知晓很可能没用,但罗丰还是先运使占算之法,果然得到的结果是一片混乱,他用手指拭去墙壁上的灰尘。
“因果线被打乱了,无法追溯源头。从现场的痕迹来看,这场灾劫发生在半个月前,既然宗门让我们来调查真相,证明没有一名知情者逃生,残留的魔气非常明显,既像是魔族,又像是魔道修士的魔功,确实难以判断。”
纵然罗丰对两边都有接触,也无法做出判断,于是便召出魔罗王,将问题交给专家解决。
魔罗王蘸取了一丝魔气,放在鼻尖,轻轻一吸,纳入体内。
“是魔族的气息……不对,中间夹杂着修士的元气,难道是特意伪装成修士的魔族?不对,似是而非,这缕魔气的确是来自魔族本源……”结果专家也陷入迷惑中。
端木正猜测道:“是否有可能魔族和魔道修士都在场,导致两者的气息混杂成一团,无从分辨?”
魔罗王坚定的摇头:“不可能,两者共存的情况骗不了我,虽然同为魔气,可有无魔种之前的差别非常清楚,这已经不是混杂的程度,而是彼此交融……非要形容的话,更接近肉身夺舍。”
罗丰建议道:“目前手头情报太少,先四处搜查一下,看看是否有其他的线索。”
众人没有意义,艺高人胆大,倒也无惧现场的恐怖气氛,除司镜柊还跟着罗丰外,其余皆各自分开搜查。
夕阳渐渐落下,山谷中吹来的岚风带着浓重的凉意,驱赶着白色的雾气,向山下游荡,而山峰的阴影更快地倒压在墙壁上,阴影越来越浓,和夜色混为一体,但不久又被月亮烛成银灰色。
天高露浓,一弯月牙在西南天边静静地挂着,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柳树在路边静静地垂着枝条,荫影罩着蜿蜒的小路和丛丛的野草。
一番搜查后,众人重新聚首,屠百灵和黄泉一无所获。
素媚手中拿着一个木牌,道:“幸好奴家证见的是混元大道,否则真要被骗过。这木牌非是沾染魔气,而是自身就会散发魔气,但并不是法宝。”
众人定睛看去,那木牌看起来平平凡凡,并无出奇的地方,就跟寻常百姓家里祭拜先祖的灵位相仿,但上面铭刻的并不是谁人的名字,而是“元祖大仙”四个字。
“元祖大仙,不曾听闻的名号,诸天神佛中没有这位的存在。”罗丰心中纳闷,转而询问魔罗王,“魔族中可有相关的名号?”
魔罗王道:“的确有一位,尊号元祖天魔,但属下不认为此事与其有关,只因元祖天魔乃是虚空境的强者,实难想象这样的大人物会参与此事,特意出手抹杀一介小门派。”
罗丰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开口道:“我并未发现可疑之物,相反的,只发现一种平平无奇的现象,所有残留在墙壁和地面上的痕迹皆是相同的招式路数,并无其他。”
屠百灵不明所以:“这是很正常吗?同一个门派的弟子,当然使同一类的功法,咱们六道宗海纳百川,不排斥他法,可不代表其余门派也是如此,尤其是这等小门派本身就缺少功法,高手也仅有一两位天人初境的修士,与三教六宗不可相提并论,他们往往通派上下都修习一脉相承的功法。”
素媚会意道:“郎君的意思是指,如果动武之人系出同门,招式路数皆是相同,那么究竟是谁出手灭门?凶手用的是何种招式?”
罗丰道:“现场招式痕迹如此繁多,显然是经过了激烈的厮杀,而不是凶手碾压全场,一出手就击杀了所有人才没有留下痕迹,排除掉这一可能后,其实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凶手就是同门弟子,尤其是残留魔气最浓郁的地方,留下的同样是相同的招式,更是证明了一点。以此推论,肉身夺舍的可能就被去除了,没道理被天魔意识控制后还用本身的武学。”
素媚揣测道:“如此一来,倒是心魔爆发,自身意识陷入疯狂,最终打开杀戒的嫌疑最大。”
罗丰否定道:“这一猜测虽然能解释招式相同的现象,但存在致命的缺陷,我们虽然唤之‘心魔’,称修士发狂为‘入魔’,可实际上此人并没有变成魔族,自身功法也不会转化成魔功。佛门弟子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