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带人拖着管庄太监、十几名伴当,一路从皇庄中间的大宅子带到陈老头家的举动,终于让原本死寂的皇庄活过来。
上千名庄民自发的跟在王承恩等人身后,听见管庄太监不断惨叫、求饶,脸色皆露出快意,这一天他们等得太久了!
“王公,王公,求您饶了小的吧!王公!”管庄太监早已经锦衣校尉被打断双腿,根本无法动弹。
“咱家饶了你,那皇上会饶你吗?咱家劝你一句,等会见到皇上,皇上问你什么你就老老实实答什么!”王承恩回过头冷笑道。
“皇上来了!”管庄太监面如死灰,又追问道“王公,我要是老实回答能活命吗?”
“活命?哼,你要是敢不老实交代,咱家保证你想死都难!”王承恩冷哼一声。
杨素听见外面的声音,带着陈老头走出屋外。见着聚集过来的庄民,大部分都如同陈老头一样衣衫褴褛,面带饥色,眼中的杀意更加浓厚。
“皇上饶命啊!皇上奴婢知道错了,求皇上饶奴婢一命,奴婢对皇上忠心耿耿啊!这些都是李康妃逼奴婢做的!”管庄太监被锦衣校尉仍在地上,不顾自己双腿断裂,想要朝杨素爬过去。
皇上!所有庄民心头一震,愣愣的看着杨素,不敢置信皇上居然会来他们这里。
“你对朕忠心?是什么样的忠心?朕要你管理皇庄,你为了利益欺上瞒下草菅人命,这些都是朕的子民,你身为家奴,不替朕好好照顾他们,反而逼他们去死,这就是你的忠心?”杨素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皇上,都是李康妃逼奴婢的啊!这些都是前面的惯例,奴婢也只是按照惯例行事啊!”管庄太监委屈的哭泣道。
“惯例,那好!朕来问你,庄外明明有很多土地荒芜,为什么不给庄民种?”杨素大喝道。
“这,这,这是他们种不了!”
围观的百姓顿时楠楠私语,议论纷纷。
“种不了!好,朕继续问你,这皇庄的租子规定的明明是两成,谁给你的权力收五成?让庄民连饭都吃不上,整个冬天都只能躺床上,就为了少吃一顿饭!”杨素瞪目逼问。
“是,是,都是李康妃一定要求的!”
“哼,李康妃!那好,朕在问你,为什么不许庄民上山挖野菜,砍柴!”杨素气急反笑冷声问道。
管庄太监一愣,脸色惨白瘫倒在地。
“百姓们,是朕来晚了,是朕识人不明让你们受到这样的痛苦,都是朕的过错啊!”杨素仰头长叹道。
“皇上,这都是奴婢御下不严,让这等畜生窃据高位鱼肉百姓,皇上您切莫自责!”王承恩跪下哭喊道。
所有庄民皆心有戚戚,忍不住抹泪。
“朕今日就要为你们伸冤,所有百姓都是朕的子民,绝不能任人欺凌,在场的百姓有冤屈的直管报知朕,朕为你们做主!”杨素又加里一把火。
陈老头忍不住冲出来跪下哭诉道“皇上,草民要告这管庄太监,他逼着我把孙女卖给他啊!”
“好,朕记下了!还有谁有冤要诉!”杨素扫了眼蠢蠢欲动的众人。
“皇上,老妇要告这个档头,那日他趁我儿在外劳作,抢走我儿媳妇,强行侮辱她,之后我媳妇受辱自杀,我儿子上门讨还公道,被他们把腿打断,之后活活疼死!皇上,您要为老妇做主啊!”
“皇上,这太监不让我种地,逼着我把女儿卖给他抵租子!”
杨素脸色沉重的听完庄民哭诉,指着管庄太监和一众档头向庄民们说道“这些人所犯恶行罄竹难书,罪不容诛!来人!将他们乱棍打死!”
在场人都争先恐后的涌上来,用石头砸,用脚踹,疯狂的殴打这这群人出气。
见状杨素心中的压抑稍微缓解,在百姓心中一直都单纯的以为皇帝是被贪官污吏蒙蔽的,如今在场的民众也只是怨恨这管庄太监与他手下的恶狗,而对杨素充满感激,民心可用!
等到庄民们发泄完,管庄太监等人的尸首已经看不出人形,王承恩乘机递上一堆账本“皇上,这是奴婢在管庄太监屋内搜出的借据!在仓库内还发现有一千多石粮食!”
“粮食全部按人数平分给庄民,这些借据都是他逼迫庄民们签下的,通通烧掉!”杨素看都不看把所有账本仍在地上,接过校尉递上的火把,将账本点燃。
“朕的子民们,从今往后朕保证要你们过上好日子,朕会重新给你们分配土地,以后不再固定收租,实施包干到户,什么是包干到户?
就是以后你们干得多就收成就越多,皇庄只收一层租子!剩下的都是你们自己的!
以后山上的柴禾虽你们取用,以后庄里的耕牛忍你们借取,以后只需给朕交租,不必再给官府交税!不再服徭役!不再加辽饷!如果以后有人要强迫你们,不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不论是谁,不论他有什么理由,朕允许你们拿了他来见朕!朕亲自问罪他!”杨素举着火把高呼。
“万岁!”
“皇上万岁!”庄民们激动得欢呼,声音震天撼地,响彻不绝。杨素的这个政策无疑会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此刻的大明皇帝在民间依然有着很高的信誉,他们根本没有怀疑杨素的话。
杨素站在仓库旁,亲自主持着分粮,在留下部分锦衣卫留守皇庄,杨素这才满意的离去。
庄民们自发的跟着杨素马车后面,一连送出三十里,最后在杨素的强迫命令下,终于依依不舍的跪地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