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云淡,飞鸟自遥远天际飞过,看似自由自在,俯瞰着这仙家圣地,俯瞰着那一处百里桃林。
桃林中,景凡缓缓抬头,回想起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少年的神色有些复杂,旋即开口,道:
“我从三岁开始就被送到了师父身边,每天早晨跟着师父在竹林里读书,傍晚便在水边静心垂钓,十几年间日复一日。在我的印象中,师父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完全想不到他竟然是掌门的弟子。”
顾流风捋了捋前额的那一缕头发,手掌轻抬,接住了一片落下的花瓣,道:“当年师父是千泷府最小的弟子,却是一位资质甚高的天纵奇才,就算是比起大师伯李乘霄也不遑多让,只不过师父入门比大师伯晚了二十年,所以在修为上略弱一筹。”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顾流风追问道:“是谁把你送到师父身边的?”
“我不知道。”景凡有些失落的垂下了脑袋,低声怅然道:“不过听师父说是我爹把我送到师父身边的,可我这十几年一直再没见过他,一个三岁的孩子虽说记忆力欠缺,但总该有些印象,可是我对我那个父亲却连一个轮廓都毫无概念,真不知道是不是师父在骗我。”
顾流风依旧一副慵懒的模样,只那双眼睛却似乎有光芒闪过,道:“这十几年你一直跟师父形影不离,就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的地方?”
景凡有些困惑,眉头紧锁,思绪飘到那片竹林、竹屋、湖泊,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道:“我想起来了,在我十岁那年,也就是六年前,师父说他出去办些事情,那是师父唯一一次外出,整整三天才回来。”
“六年前......”
顾流风喃喃自语,手掌轻轻摩挲,突然双目之中有精光闪过,内心荡起千层涟漪:“六年前正值千泷府立派万年的祭典,也持续了整整三天,难道......”
“师兄,师父离开千泷多久了?”景凡转头问道。
“整整四十年。”顾流风平复了心境,又恢复了以往的云淡风轻,淡淡的道。
落花无情人有意,前尘已化尘埃去。
一阵风吹过,吹起满地桃花,顾流风无意欣赏,再度问道:“前些日子你说你来千泷的时候,师父也离开了生活了数年的竹屋,你可知他去了哪里?”
“当日我离开竹屋,师父说他已了无牵挂,云游四方去了。”景凡回答道。
“当真了无牵挂吗?”顾流风抬头望天,眼中闪过一抹惆怅,低沉自语。
景凡顿了顿,神色有些惘然,开口问道:“师兄,当年师父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的?”
临近黄昏,似乎已经有些清冷,夕阳下的桃林,也仿佛带了丝丝冷意。
顾流风就坐在桃花树下,没有开口回答景凡的问题,他的手里没有剑,但是景凡明显的能感觉到那种逼人的压力,是剑气。
忽然间,一声如波涛般的声音响起,剑气冲霄,一阵寒风拂过桃花林上空。
顾流风的手掌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金色长剑,他握剑的手背上,青筋已凸起,他抬头看向天空,那里已出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凌空而立,白色人影手持一柄白色长剑,剑锋之上似有波涛般的剑意,那柄剑和顾流风手中的‘天律剑’一样,早已名传天下。
沧澜一出天下动,无心无剑亦无名。
千泷府名动天下的五柄神剑之一,沧澜!
噌!
天律剑出窍,顾流风的身体慢慢飘到桃花林上空,二人隔空对峙,虽然没有动手,却仿佛已有剑气在冲击回荡,忽而飓风起,桃花满天。
顾流风紧握天律剑,眼神流转,似有些无奈的看着面前此人,打趣道:“大师兄怎么有空来我这桃花林,难道是来赏花?”
白衣男子面色有些苍白,目光却锐利如剑锋,盯着顾流风,似乎看透了他的脸,仿佛还看透了他的心,冷漠的吐出了两个字:“比剑!”
顾流风苦笑,从白衣男子的表情可以看出,这一战已经无可避免。
这时候,夕阳仿佛黯淡了些许,天地间的所有光辉,都已集中在两柄剑上,两柄不朽的神剑。
剑已刺出!
刺出的剑,剑势极快,顾流风和白衣男子的距离迅速拉近,他们的剑锋并未接触,就已开始不停的变动,人的移动很慢,剑锋的变动却很快,因为他们一招还未使出,就已随心而变,转眼间,就已经有数千道剑气将二人环绕。
剑光大盛,惹得桃林沙沙作响,盯着此间两大高手的无上剑术对决,景凡眼中充满了火热,却已经流出了冷汗,就连身边不知何时出现的三道身影都不曾察觉。
古非一脸肃然,将二人的对决尽收眼底,仿佛有无数剑光在其眸子之中掠过。相比之下,云溪倒好像没有什么过多的心思在这上面,目光看似是放在对决的二人身上,美目之中却略显空洞,思绪万千,在古非和云溪身后不远出,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默然站立,后背之上背着一把通体漆黑的剑,朴实无华,一双黑瞳死死的盯着半空之中那万千道剑气。
古非和黑衣男子都是千泷府年轻一辈的出类拔萃之辈,他们看出这种剑术的变化,虽然没有达到随心所欲的变化,但是也已臻化境,即使是放眼整个千泷府,能够超越他们的也是屈指可数!
察觉到身边有人出现,景凡看了一眼古非,目光再次转向半空中,好奇的开口道:“古师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