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沉吟想了片刻,“还真像你说的,不过我竟一直没发现。照你这么说,温嬷嬷可能是卫皇后的人?”
“不,听说温嬷嬷追随太后几十年,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改弦易张的举动。我想,卫皇后一定是动用了什么办法,或是出了个绝对能打动温嬷嬷心思的利诱机会。温嬷嬷每每在紧要关头说上几句话,就能挽回卫皇后颓败的局面,这样的买卖十分划算。”
大太太抱过芳菲怀里的锦缎,关心道:“你啊,暂别想这些,眼下应该好好休息,伤口可还疼?”
芳菲笑着抬起手:“太太不用担心,无非就是流了点血,在山上时,每逢夏末便要进山围猎,遇见过更凶险的猛兽,因为本事不高,好几次差点弄丢性命。这点小伤简直不值一提。”
大太太面色震惊。
她是知道山里的日子艰难,尤其是他们家闵芳菲,过去干的最大的力气活儿便是去厨房弄两道小菜。现在乍一听说,孩子不但要在山上学艺,还要在春末秋初时去山中狩猎,立即心疼到:
“你大哥每次从山上看你回来,也都只是报喜不报忧。”大太太重新拉开芳菲的袖子,简单处理过,伤口没有想象中的吓人。
芳菲也暗暗庆幸,那个水粉没有对自己一击毙命的举动。
马车徐徐远离了宫门,母女俩也渐渐离着皇宫越来越远。
也就在这个时候,皇上终于得到了消息,正风风火火往寿康宫赶。
一进大门便喊芳菲的名字。温嬷嬷脸色大变,赶紧驱赶了殿中侍奉的宫女,自己更亲上前,劝道:“陛下,太后娘娘正与卫皇后吃茶呢!”
“卫氏也在?”皇帝果然没有料到,心中表示不悦:“温嬷嬷,朕问你,闵家四小姐手上的伤究竟源自何处?”
温嬷嬷不敢隐瞒,只将卫皇后的话又说了一遍。
皇帝的脸色果然更糟,温嬷嬷心咯噔一下,知道皇上这是在怀疑皇后卫氏,于是忙道:“万岁,容老奴说句不该说的话,这件事上,幸亏有皇后娘娘插手,否则,闵四小姐一旦有个好歹,太后都不好与闵家交代。”
皇帝冷哼:“温嬷嬷不会真的以为皇后在此事上是无辜者吧?怎么那么巧,她就领着许多人经过云悦亭?又偏巧赶走了行刺的刺客?”
温嬷嬷无法解释,因为越解释,皇上的误会便越深。
帝后不和,二人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
温嬷嬷收了卫皇后的好处,可以于要紧时替她在太后面前美言,但温嬷嬷实在不敢顶着皇帝的盛怒去开口求情。
瞧皇上两眼通红的闯进来,温嬷嬷就猜到了传言都是真的。
皇上对闵家的四小姐......
绝不仅仅是喜欢这么简单。
温嬷嬷迟疑片刻,还是轻声开口道:“万岁,刺客虽然还不曾捉住,但太后娘娘已经稍微透漏出了几分意思......为弥补闵四小姐,太后有意封她为义女郡主呢!”
“荒唐!母后怎能如此做!”
皇帝一听此话不等太监通报,甩了龙袍袖口就往里闯。
看门的小太监满脸不知所措的看向温嬷嬷,温嬷嬷无奈,只好摇摇头。
万岁从小就是个牛脾气,想办的事儿从来不肯轻易放手。这回多半也是一样,万一,万一这母子俩吵作一团,温嬷嬷真不知自己该怎么去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