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雁馆?”
“云雁馆!”
长孙景与如意僧语调不同,却是同样的讶异,刚刚才提活佛之事,他就主动找上门去!
换做别人,他们怕是会觉得不知天高地厚,大宗师与人间巅峰的差距岂能以道理计,昔年邪君的魔功何等恐怖,面对魔后时还不是惶惶逃窜如丧家之犬,不知多少强者一辈子困在人间巅峰,始终迈不出那一步!
可眼前的是“惊神剑”小孟,曾经引天雷击杀邪君的小孟,曾经创造过种种不可思议之事的小孟!
而时隔五年再现,谁也不清楚他究竟到了什么层次!
他绝非狂妄自大之辈,否则断然不可能在鼎盛时放下一切,闲云野鹤。
也就是,他对自身实力有着足够的自信!
他们同样不相信“惊神剑”小孟会对活佛的实力判断出错,他可是得过剑皇的指点,亦曾经与魔后联手。
两人对视一眼,皆想到一个可能:
莫非苦修五载,他已踏入了大宗师行列?
以他的年龄而言,这怕是前所未有的记录!
孟奇双手垂在身侧,修长洁白,看不出是握剑之手,但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力量感。
他缓步踏出房门,没理会有点发呆的长孙景和如意僧,走下楼梯,出了潇湘楼,转入前往云雁馆的街道,嘴角始终含着笑容,悠闲打量着四周热闹,状似漫不经心。
脚步声很近,长孙景与如意僧赶了上来。
“孟,孟公子,这五年来,在下一直在寻您,想当面答谢您的指点之恩,可惜全无消息,不知您都在做些什么?”长孙景犹豫了下,还是巧妙地问了一句。
孟奇半真半假道:“看看日出。望望星空,思考思考天圆地方东升西降之事。”
“呃,好闲情逸致,好悠哉的隐居生活。”长孙景干笑了一声。他可是个爱热闹之人,而且觉得孟奇的回答太轻描淡写,完全没有真正的重点。
不过,既然别人不想说,自己就没必要多问。
孟奇侧头看着他。嘿了一声:“怎么?不信?”
“哪里哪里,只是在下喜欢呼朋引伴,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不能享受这种生活。”长孙景赶紧解释道。
如意僧倒是轻颔其首:“能消弭浮躁,观日赏星,孟施主纵使不在佛门,亦有几分佛性。”
他与孟奇交过手,自然知道他可能出身佛门。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孟奇挑了挑眉,知道如意僧非是故意,没有多说。继续散步般走向云雁馆。
到了云雁馆外,门外守着四名禁军,门内立着两个西虏打扮的男子。
“此乃使节馆,尔等若无正事,还请远离。”一名禁军喝道。
“听闻当代活佛在此,某特来听听佛法。”孟奇微笑回答。
听见活佛亦能拉人入宿世轮回的记忆后,自己就坚定了与活佛交手的念头。
一直以来,自己对前世可能与阿难有关耿耿于怀,可“变天击地大法”不能唤起自身的宿世轮回记忆,除非借助代代纠缠之人。共游精神奇旅,如今有这样的机会,岂能放过?
至于活佛放言要超度自己之事,哈哈。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禁军怒极反笑:“活佛怎么可能在云雁馆,快滚,快滚!”
“在下惊神剑。”孟奇自报家门。
“惊神剑?什么惊神……”禁军突然结巴了,门口守着的外族人则面面相觑。
少顷,其中一名外族人用熟练圆润的中原话道:“稍等。”
他转身而去,直入云雁馆深处。
几名禁军和剩下的外族人躲躲闪闪打量起孟奇。虽然过去了五年,但“惊神剑”小孟的名头依然如此传奇。
千里护送陆观上京,剑下亡魂无数;潜入云雁馆,绑走真正使节;一招击败烈刀,还言他不配自身用剑;夜闯皇宫,视天罗地网于无物,引天雷击杀邪君;强袭太子府,在众多高手保护下生杀太子……这么多的事情,单独一件都足以在江湖流传多年,更别提它们都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前后时间还间隔很短!
“自公子隐居以来,每年都有人假冒‘惊神剑’的名头,可惜没一个上得了台面。”长孙景想到了好玩的事情,“最过分的是,假扮公子的冷峻,欲求某位侠女,反倒被人两三剑击败……”
孟奇听得津津有味,从侧面证实了自己的名声。
“使节请三位入内。”之前的西虏护卫匆匆赶回,用自以为隐蔽的方式打量孟奇,疑惑他为何敢来,明明知道活佛要超度他!
跟着护卫,孟奇等人进了云雁馆,这里一草一木都没有太大变化。
云雁馆的会客厅很大,里面的人亦不少,但孟奇的视线自然而然就锁定了其中一人。
他坐于正中,光着一只胳膊,穿着塞外佛门特有的服饰,形容伟岸,肌肤如玉,看不出年龄,有着奇异的魅力,他的双眼清澈见底,可若与他对视,会发现里面有着一圈又一圈的漩涡,仿佛镜湖上的涟漪。
而在孟奇看向他的同时,他也看到了孟奇,只觉那双眼睛深邃幽暗,望不见底部,仿佛没有繁星与明月的夜空。
果然是当代活佛……长孙景眯了眯眼睛,在与西虏酣战之时,他曾远远见过此人,可惜剑皇当时没有出手,未能让自己一睹大日离火轮与传闻里的秘藏大法。
四目交接的时候,孟奇与活佛再也看不到周围的事物,只有彼此和牵连的气机,但长孙景等人和物又一点一点于心湖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