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在心里苦笑了一下,这世间因果报应来得太快了,她因一时兴起让子夜等了几百万年,现在他记起来了,可不会那么轻易就放手的,和他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她什么法子都用过,子夜就是不放她走,她现在也终于算是清楚了子夜的性子,若是自己不想想办法,怕是永远都会被困在这里了。
随着轻微的开门声转来,她不用猜都知道是谁。这些年,她除了见他,再没见过任何人。
“灵儿来,吃饭了!”他放下手中的端盘,像往常一般走过来抱她。
灵洛坐起身来,淡淡一笑,道:“我又没废,你天天将我抱来抱去不觉得累么?”
子夜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她,以往她不笑,也不让他碰,整日忧心忡忡的,也不爱跟他多说话,想来心里是恨他的。有时他会去想,若不是她的功力被他那碗药给封住了,她定会一掌拍死他。
今日的灵洛胃口比往日好了许多,子夜却是心不在焉地吃了一点点,他实在想不明白她心里在作何安排,所以心里七上八下的没法安定。
“子夜,我今儿想去看看月亮,你可以带我去吗?”
后者回过神来,忙道:“好!”
她看着他的神色,很是不解,放下手中的碗抚上他的额头,道:“你可是身子不适,为何脸色如此苍白?”
后者放下手中的碗筷,一把将她的身子拥进怀里,道:“灵儿,你别离开我可好?”
灵洛抬起头来,看着他笑了笑,道:“你放心吧!从此以后,你不离开我,我便永远不会离开你。”
“可当真?”
“自然当真。”
子夜眼睛红红的,温柔地在她额上落下一吻,道:“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只求你不要再离开我了,不然我很快就会死去。”
后者抬起手来捧过他的脸,温柔地说道:“我想通了,我与离夕确实是不合适,现在离歌与千寻应该也长大了,从小他们便不在我身边,现在就更不需要我了。我与你在一起,也没什么后顾之忧。只是你,可会介意我曾为别人生过孩子?”
子夜眼中的泪水落了下来,捧着她的脸,道:“傻瓜,我若是介意,怎会软禁你这么多年,只为让你留在我身边。”
灵洛静静地偎在他的怀里,心中满是内疚,她怕是又要再伤他一次了…
光阴似箭,转眼已是过去了好多年,他依然没有停下寻她的脚步。他知道,只要自己的心还在动,就会一直找下去。父尊这些年改变了很多,他的身体已大不如从前了,却从来没有要求过他回神界继位,他知道,父尊心里也是自责的。所以那天母妃说要把离歌带去神界养,他也就没反对了,他想,灵洛应该也是愿意的。
再次站在望川台上,他有种想流泪的感觉。
“父君!”小小的离歌兴奋地朝他跑了过来。
“慢点,小心摔了!”身后的兰溪慈爱地笑道,她嫁到神界一百多年了,虽然离夕从不待见她,但她还是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妻子,陪嫁来的俩位郡主,见苦等遥遥无期,便都请休回了仙界,只有她,还在苦苦等待。小离歌的到来,为她打发了漫长等待中的无尽孤寂,她是真的把离歌当成儿子来养的。
离夕蹲下身来,抱过儿子,看到了后面的兰溪,不由得脸色沉了下来。当年若不是她,他与灵洛,应该就已经在一起了。可是她又有什么错,错的是她仙界公主的身份,自己有何资格怪她。听母妃说,离歌带上神界时有些水土不服,都是她日夜照顾在侧。离歌与她,感情非常好。
“父君,母妃说您回来了,我一听,就急急来见您了。”
离夕瞬间脸色一变,放开儿子,抓紧他两条手臂,严声道:“谁让你叫她母妃的,你的母妃只有一个,就是妖界的王。”
离歌吓坏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父亲,而且他的手好痛,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兰溪一见,赶紧将离歌从他手里抢了过来抱在怀里,怒道:“离歌有什么错,我又有何错,我是你明媒正娶的侧妃,他叫我一声母妃,有错吗?这些年你不停地在找灵洛,她修为如此高,若是真顾念你们父子,早就应该回来了。这么多年了,离歌每次病得迷迷糊糊的,不停地叫着娘亲时,她在哪?我们有错吗?”
离夕哑口无言,瞬间焉了下去,他最害怕听人说是灵洛真正爱的人不是他,害怕她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样,跟着那个叫子夜的男人私奔了。
兰溪见他不说话了,赶紧撂起离歌的袖子看了看,轻轻地揉了揉有些红肿的小手。然后擦了擦他上的泪水,温柔地笑道:“你先去皇祖母那,过会母妃和父君去看你,可好?”
“好!”离歌点了点头,转身跟着兰溪的贴身丫环走了。
兰溪目送他们走远后,转过身来,道:“我知道你恨我当年拆散了你跟妖王,但是离夕,我没有错,是你跟我先订的亲,她才是后来者,不是我。”说完不由得悲哀一笑“这些年我等在这神宫里,总是盼着你能来见我一面,那怕是一眼,我也知足了。这漫长的一百多年,我住的芳草阁,数着一万六千八百三十二棵树,一万三千一百一十三根柱子,一百二十三个房间,三百三十二个窗户,我甚至开始数葡萄架上的葡萄。我不知道当我数完了葡萄架上的葡萄后,我还能干嘛。但自从离歌来后,我觉得日子终于不再这么难熬了,当他病得迷糊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