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杀与竞技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
或许对看台上的新生持剑者来说,这种级别的对抗足够令人热血沸腾,但对于见惯了生死的大持剑者们而言,一印级别的持剑者不过是刚刚学会拿剑的孩子,而这场对决充其量不过是小孩子们赌气的玩闹,难登大雅之堂——本该如此。
但战斗的展出了他们的预料。
塑能系、操纵系、变化系——
战术的运用虽然称不上多么巧妙,却足够实用。
——至少物尽其用。
无论是塑能系的火力压制,还是操纵系的控场与灵活多变,都具备了一定水准以上的认知与理解,只是对变化系的持剑者的处理还稍欠妥当。
不过已经非常不错了。
毕竟才刚刚从训导院毕业没多久,能力……对他们来说还是相当陌生的一种东西,战术的安排与选定也是一种全然陌生的思维方式,在初次接触之下,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非常有才能的证明了。
只是……如果说对团队的驾驭,对战术的妥善安排给他们的感觉是惊艳,那么另一边,以一人之力与团队展开对抗的持剑者,给他们带来的则是惊吓了。
战斗意识满分。
战斗直觉满分。
战斗经验满分。
战斗技艺满分。
不要说以持剑者的角度找不出茬,就是站在大持剑者的立场上,也挑不出刺,甚至换他们上场,在同等条件下,也不一定能比他做得更好。
“真是一个了不得的家伙。”有人如是感慨,不知是忘记了,还是没有这个习惯,这位大持剑者没有在“家伙”之前加上“小”这个前缀。
“这一届持剑者的质量都挺不错的,”在场的大持剑者中唯一的女性表示了认同,但话锋突然一转,“可惜……他们晋升的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什么不是时候?
大持剑者们心知肚明,这在他们之中,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但没有人接茬。
因为……是真的不是时候。
无论是这批刚刚脱离训导院没多久的新生持剑者,还是他们讨论这个话题的时机,都不是时候。
于是沉默,短暂却让人感觉漫长的沉默。
“确实是一场精彩的战斗,两边的表现都很亮眼。”最终,岔开话题的是直隶于教皇厅的帕特里克,他仿佛没听到就与他隔了一个身为的女性持剑者的感言一般,由衷的称赞起了参与本次对决的两方人马,“完全出了我的预期。”
“是啊,”为之前的沉默感到尴尬的大持剑者们纷纷附和,“很难想象这样一场战斗会是两帮一印级别的持剑者。”
这样没水分的话题,用来转移注意力正合适。
然而……一直未一言的怀曼忽然将视线自赛场挪开,锐利的眸光在所有人身上一掠而过,而后问道:“你们,有谁看清刚刚生了什么吗?”
“刚刚?”卡修·瓦尔德第一个接过话茬,视线在被临时充当竞技场的训练场上微微停驻,脸上罕见的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好快。”
“什么好快?”达芬奇还没意识到生了什么,然后,就在他身边的加西亚给出了答案,铁青着脸给出了答案,“是战斗的终局。”
终局?
战斗已经结束了?就在刚刚那说两句话的功夫?
突如其来的冲击性事实,令所有人都失去了言语——没有人能预料到,战斗会结束的如此快,如此突然。
之前看的时候,两边还在纠缠,十三人建制完好。
然而,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爱猫的中年绅士转过头去,目光洞穿了飘摇而落的风雪——偌大的训练场上,只剩下了最后两道身影,其它人则横七竖八的倒在了冰雪之中,再没有了任何声息。
——胜负已分。
“没想到,”达芬奇轻轻叹了口气,随手扶了扶单边镜框,“又是这样。”
“又是这样?”怀曼重复道,皱了皱眉头,“什么又是这样?达芬奇……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嗯,”中年的绅士给出了答案,“有一点小小的猜想。”
“说来听听。”关心问题答案的,绝不仅仅只有怀曼一人,人都有好奇心,哪怕是大持剑者,也是如此。
“因为涉及到能力,我不方便透露,只能尽可能简单模糊的给一个或许不那么靠谱的解释。”达芬奇在此处稍作停顿,组织着言语,“尽管试炼空间在进行过大扫除后所剩的材料不多,但还多少能找到一点影像资料,其中就有犹大一部分战斗的影像,我在那时便现了一个特点,他的战斗很少有僵局——就算有,也会被瞬间打破——同时,生死胜负的分晓也往往在这一刻。”
“这能说明什么?”直接对教皇负责的帕特里克不禁问道。
“能说明很多,但最简单的是,”爱猫的中年绅士说道,“能通过他过去的战斗,确定他掌握着一种瞬间可以更易、改写战局的能力。”
“所以战斗会结束的如此之快。”
怀曼了然的点头,作为本次考核的总负责人,他对每一位学员的能力自然能够做到心里有数,犹大的能力测验尽管因为生了能力暴走事故,而没有取得详细的参数,但测试人员却给了加类能力这个鉴定结果与最终分类——现在想来,他持有的应该是一种可以瞬息将度拔升到极限的能力。
但与之相对,不仅能力所能持续的时间非常短暂,同时也会对身体形成非常严重的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