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无花和袁育德离开后,宋存拿着一封信急匆匆进来了。
“大人,京城来的急信!”
张知节接过来,心里纳闷,京城急信?京里发生什么事了吗?张知节拆开一看,只有两个字:速回!
纸上只有两个字,没有落款,张知节却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朱厚照的笔迹!
朱厚照能有什么事情?张知节想到最近的消息,自从天气渐冷,皇上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难道现在已经到了那种地步了吗?
张知节脸色有些晦暗,在张知节背后的床上,已经脸色好了很多的紫衣,眼角看到了张知节的信纸上的字。
张知节收起纸来,出门去安排事情,他心里犹豫不定,是把紫衣留在千户所修养身体,还是带着她在路上照顾。
等张知节出去安排完车驾回来的时候,发现房间里已经不见了紫衣的人影。
张知节怅然若失,拿起了桌子上的纸条,‘我走了,勿念’!
宋存进来禀报道:“车驾已经准备好了!”
张知节摆手道:“抛下车驾,让周兴他们慢慢走,我们星夜疾驰回京!”
宋存听了了然,肯定是因为同知大人接到的那封信了!
张知节带着缇骑,一路快马加鞭,每天就歇几个时辰,终于一路风尘仆仆的到了京城郊外。
天色渐晚,宋存带着缇骑回营,张知节带着高勇赵阳他们一路到了寿宁侯府。
侯府的门房,大老远的就看到了马上的小侯爷,呼啦啦都涌了出来,牵马的,上来问安的,好不热闹。
早就有机灵的进去报信了,张知节被簇拥着走到二门处,太太已经带着一大群丫鬟婆子走了过来。
儿行千里母担忧,张知节快步上前就要跪下,太太已经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儿子,泪眼婆娑道:“我的儿,怎么憔悴成这样了?又黑又瘦的!周兴瑞根呢,看我不打他们板子,怎么伺候的!”
张知节搂着太太笑道:“娘,没憔悴!就是收到太子的信,赶路赶的急,风尘仆仆,洗洗就好了,我壮实着呢!”
张知节闻着自己身上的汗臭味,笑道:“娘,我先去洗洗,再来给您请安!娘,给我做桌子好吃的!”
张知节带着站在后面泪眼汪汪的娟儿她们回院子,太太则忙不迭的招呼丫鬟们,让厨房里准备张知节爱吃的菜!
张知节一路疾驰回京,大腿内侧早就磨破皮了,血水跟里衣混着汗水粘在一起。娟儿跪在那里,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往下弄,疼的张知节呲牙咧嘴,娟儿心疼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张知节一边呲牙咧嘴,一边嘱咐道:“不就是破了点皮,拿伤药抹一抹就好了,千万别跟太太说!”
怕伤口沾上水,娟儿也没敢让张知节洗澡,用毛巾拧干热水,一点一点擦。张知节躺在那里,舒服的一会儿就睡着了!
取来伤药后,香芋和翠墨也齐上阵,三人香汗淋漓的擦了好几遍,才把张知节给捯饬干净。
小心的上好伤药,给张知节穿好里衣,三人看着睡的正香的张知节,有些不知所措。这么折腾都睡的这么香,在加上磨破皮的大腿,可想张知节这一路有多辛苦。
可是,太太估计这会子正念叨着呢,怎么办?叫醒吧,不忍心,不叫醒吧,太太还在等着呢。
三人正没了主意,外面传来了彩霞的声音,娟儿她们赶紧出去,彩霞脸红取笑道:“到底是这么长时间没见了,洗个澡都得洗老半天,急也不急这一会儿啊,太太都催了好几次了!”
娟儿脸红啐道:“真应该撕了你这小蹄子的嘴!二爷睡着了!我们正没主意呢!”
彩霞奇道:“怎么就睡着了?”娟儿努了努嘴道:“这一路上还不知道怎么赶呢,大腿都磨的没皮了,刚刚还嘱咐我,别让太太知道!没敢给他洗澡,擦了好几遍,这么折腾都没带醒的!”
彩霞一听也没主意了,四个人面面相觑,外面一阵环佩叮当声传来。太太已经领着丫鬟们进来了。
太太看着四个丫鬟一起站在院子里,皱眉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宝玉呢?”
娟儿赶紧回道:“太太,我们还没给二爷擦完身子,二爷就睡着了!”
太太怔了怔,直接向张知节盥洗的房间走去,娟儿和彩霞赶紧上前挑开帘子。
张知节正躺在床上睡的正香,对外面的动静充耳未闻。太太坐在床边看着张知节有些消瘦的脸,十分心疼。
太太突然皱了皱眉头,脸色微变,问娟儿道:“怎么一股药味?”
娟儿脸色微变知道是瞒不过去了,解释道:“二爷一路疾驰回京,日夜兼程,把大腿磨破了皮。”
太太听了,自己儿子肯定是没日没夜的往回赶,这一路上肯定非常辛苦。养到这么大,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这么久,看到儿子消瘦的样子,太太禁不住眼眶又湿了。
坐了良久,太太这才起身回去,吩咐厨房把饭菜温着,嘱咐娟儿她们好好伺候着,这才回了上房。
娟儿给张知节收拾衣物,看着手里精致的荷包,怔怔的出神,上面绣着清宁两个娟秀的小字。
娟儿叹息一声,将荷包塞在了张知节的衣服里。
张知节好好的睡了一觉,一直到夜深了,这才懵懵懂懂的醒过来。张知节回了回神,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回家了。
糟了!自己睡了多久了?怎么没人来喊自己?张知节翻身下床,一直在外面等着的翠墨听到动静赶紧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