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果然是一派天真,”见祈男不为所动,祈鸾掉转枪口对向玉梭:“你们小姐这样不知人事,你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也不知提点提点?恕不知,后院里天真,反倒是吃亏呢!”
玉梭还有什么话说?忙陪笑躬身:“正是呢!这就是奴婢我的不是的,二小姐教训得对!”
祈男趁人不见,偷偷向玉梭吐了下舌头,不好意思,又害你背黑锅了!
只是我实在不想趟这摊混水,管她们谁嫁谁娶的,趁着现在年纪还小,多过几天快活日子是好的!
玉梭明明看见祈男对自己做鬼脸,心里自然着急,九小姐总这样下去怎么了得?可也只有无可奈何地吐出一口气去。
见自己的话总打不着靶心,祈鸾也没了再说下去的热情,端着茶碗的手便有些懒懒的,样子也懒懒的,祈男自然也就看出来了。
“哎呀都这早晚了?想必姨娘在太太那里也就说完话了,小姐咱们回去吧!”玉梭更是机灵,不待祈男开口,便将告辞的借口提了出来。
祈男赶紧起身:“叨扰了姐姐这么久,实在也叫妹妹我汗颜了,姐姐累了?那歇吧歇吧!”
祈鸾也就一边说一边笑地站了起来:“看把妹妹会说话的?哪里说几句话就累了?”话虽这样说,眼神却已经向门口瞟去,丫鬟们会意,早将门帘儿高高打起。
祈男走得飞快,生怕迟了出不去似的,玉梭看着好笑,只得替她向祈鸾圆场:“九小姐是怕五姨娘回去见不着人!”
祈鸾会心微笑:“五姨娘性子还是那样!”说着便向祈男侧身,说知心话的样子:“九小姐无事时也该好好劝劝!太太是落的做好好先生,才显出她老人家的贤德来,并不真是个没耳朵没心眼的!”
祈男心想这还用你说?哪回太太逮着我不是口齿伶俐大道理一套套的?没耳朵能经常逮着我?没心计?姨娘背后做的事说的话,怎么太太一桩不落?
不过是没奈何罢了!
“姐姐说得是,”祈男点头,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小嘴憋起来,楚楚可怜的道:“只是妹妹我人小言微,姨娘也就未必肯叫呢!”
祈鸾一愣,心想这丫头倒是会打的好一整套腾挪术!不过她再也没什么别的话说,笑笑而已。
好容易脱身出来,祈男兔子一样窜得飞快,待走到花架子前,见那上头如云似烟地开满了各色蔷薇,便又立住了脚,又是闻又是摸的。
玉梭跟在后头直追得气喘嘘嘘,几乎跟不上,好容易到了跟前,口中不觉抱怨道:“好亲亲的九小姐,怎么一下就走得这样快了?没得将奴婢腿也赶断了!”
祈男爱那花儿的妩媚天然,一边欣赏一边漫不经心地回道:“你怎么会腿断?看你说话行事那样机灵,我都赶不上你!”
玉梭一向对她只有四个字,哭笑不得!试问:机灵跟腿断有什么关系?
“这会子小姐又来劲了!刚才在二小姐面前,一付病猫儿似的!”玉梭不明白这些花儿有什么好看?不就是,花么?!
祈男却是最喜欢这些天然美好的东西,比起勾心斗角来说,这些造物主创出的美妙生灵才是真正有意思地多呢!
“我怎么成病猫了?”祈男不以为然:“我是懒得理她!她不就想让我跟六姐姐争一场,坏了人家好事,成就自己的心愿么?我才不上她的当呢!”
玉梭目瞪口呆!九小姐不傻嘛!
“既然如此,小姐何不说几句话?我也知道,”玉梭顺手掐下一朵粉色蔷薇鬓在祈男发间:“小姐不喜欢搅进这些事里。可不表明个态度,人家可拿小姐当个不懂事的孩子看呢!”
她其实是有些替祈男打抱不平,既然是个聪明人,何必让人当作傻子看?
可玉梭不明白,有些时候,当个傻子,反比做聪明人活得轻松,尤其是处在祈男这样的身份地位。
不过也难怪她不知道,祈男心中暗自得意,咱可是混过几千年后的职场女性!
“谁在那里?”
祈男正要开口回答玉梭的话,花架子后头角门处,传来一个婆子的声音,似乎还含着些不满在内。
玉梭眼明手快,一把将祈男头上刚戴上的花拽了下来,藏进自己袖子里,口中笑嘻嘻地应道:“可是全妈妈?是我,九小姐在这里呢!”
祈男给她弄了个稀里糊涂,这是怎么回事?
不待她开口来问,玉梭口中的全妈妈已经从花架子后头绕了出来,本来是板起脸来一付不高兴的模样,见到祈男,倒是换得飞快,虽则面上肌肉有些不太听话,到底还是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来。
“原来真是九小姐!”全妈妈长着瓦盆大的脸,鳊鱼宽的脚,凸着肚子,一件布衫子浆得铁硬,两肩上架得空空的,走到面前来。
祈男吓了一跳,这凶神是谁?
“原来九小姐不认识我?小的原是新来的,白日看守角门,顺带替平妈妈看着花儿,免得白叫些小蹄子们糟蹋了。”全妈妈边注意观察祈男和玉梭身上头上,边回话道。
怪不得玉梭要将花儿藏起来呢!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祈男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原来园子里的花是不能乱采的?我倒头一回听说。那咱们房里每日的新鲜插花是怎么来的?”
全妈妈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哪怎么一样?各房按例分得的鲜花,都是平妈妈现采好送过去的,太太吩咐的,谁赶耽搁?不过怕的就是,有些不知事瞎混的小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