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二人携手,一路穿hua拂柳,进了太太院门。小丫头倚门而立,看见祈缨过来,口中便打趣道:“六小姐该放赏了!”
祈缨脸上发烧,嘴里啐了一口,手却悄悄从袖子里摸出一只香包来,塞进那小丫头手中。
走进去才看见,原来祈鸾并了祈琢祈凌二个,正在墙角阴凉处,不知说些什么。
“哟,我当是谁,一早起喜鹊这样叫得厉害,原来是新人到了。”祈凌回头看见祈缨过来,由不得冷笑道。
祈缨愈发不好意思,要说些什么,又怕愈发逞了对方的意,只得隐忍下来。
正好玳瑁从旁走过,手里捧了才掐下欲回屋供瓶的hua,祈男叫住她,一脸纯真无邪地问:“怎么太太今儿不在屋里么?”
玳瑁见她问得奇怪,便笑着回道:“怎么不在屋里?才还跟吴妈妈说话呢!”
祈男做恍然大悟状:“怪不得,原来太太在说话,我说怎么几位姐姐站在阴冷地里呢,原来靠近太太窗边。再者,若不是吴妈妈来得早,只怕就听得见马屁,听不见喜鹊叫了!”
那边三个听见这话,顿时齐刷刷脸上红起一片来,祈凌先憋不住叫嚷了起来:“你说谁听墙角?又说谁拍马屁?”
祈鸾一听不好,只是拦也来不及了。果不其然,即刻就听见太太的声音从屋里传将出来:“谁在外头这么大声?!”
祈凌的脸瞬间由红转白,想不应,又不敢,只得细声细语地答道:“回太太的话,是我。”
屋里顷刻又没了声音。
片刻之后,吴妈妈捞起帘子出来,冷着脸吩咐:“太太请各位小姐们进去!”
众人皆低头从其身边经过,吴妈妈却独只对祈缨笑了一笑。
太太已经在正榻上端然而坐了,见小姐们进来,只举手摆了一摆:“坐吧!”
祈凌屁股才挨到椅子边,就听见太太不满地声音响起:“五丫头,你才在外头叫嚷些什么?”
祈凌干赶紧站起来,却不知如何应对,说实话自然不行,可如何扯谎又是个问题,只得求饶地看向祈鸾。
“回太太的话”祈鸾忙起身陪笑回道:“才我与五妹妹在外头看hua,见开得好了,一时忘形大声了些,不曾想惊扰到太太,实在罪过,请太太责罚!”
太太盯着她看了半日,冷哼一声:“看个hua就把你们乐得这样?还有些规矩没有?虽则你们几个比不上宋家这样的高门大户,可到底咱们苏家在这杭州城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你们只管这样胡闹下去吧,看老爷回来怎么收拾你们!”
因与罗家联姻告捷,太太便不怎么将祈鸾的婆家,季家放在心上了,罗家之富贵,堪比三五个季家,因此她此时的心头肉换成了祈缨,对祈鸾再不如从前那般好声好气的了。
“且你也是将出阁的人了,老爷吩咐你看的书都看了没有?新妇谱上怎么说?闺女出嫁,将先如何?”太太冷眼看着祈缨:“你且背来我听!”
祈鸾灰着脸,一字一字慢慢背去:“新妇之倚以为天者,公、姑、丈夫三人而已。故待三人必须曲得其欢心,不可纤毫触恼。若公姑不喜、丈夫不悦,则乡党谓之不贤,而奴婢皆得而欺凌我矣,从此说话没人听矣,凡事行不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