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男玉梭对视一眼,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祈男挥手将人打发走,再看玉梭,整个人都怔住了。
“怎么会?好好的就不见了?也没留下只字片语,有事也该说个明白不是?”玉梭口中喃喃自语。
祈男何尝不是这样想?
“算了,人都走了。”祈男只当玉梭跟自己一样,为不被信任而生气,便竭力安慰她道:“也许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咱们的?这也是常有的事。无论如何,品太医是个好人,帮了咱们不少。”
玉梭低了头,这样祈男就看不见她发红的眼圈了。
这日午后,太太命人来传话,明儿她与老爷将亲自去宋家别院。
不消说,这就是婚礼程序中的第二步了:相亲:女方择日在媒人的引见下登上男方的门。
“太太还说,”玳瑁兴奋得满脸红光:“让小姐这几日将要带去京里的东西都收拾出来,不过衣服头面可以少些,宋家说了,四十箱衣裳,十六匣头面,待小姐入京后,就直接送到老爷京中官邸。”
祈男红了脸说句知道,玉梭本也该兴奋的,可为了品太医的事,她始终提不起劲头来。
“对了九小姐,”玳瑁觉得该是时候说出自己的事的:“四个陪嫁丫头,你可想好了?”
她将身子压得极低,竭力贴近坐在桌边的祈男,眼中俱是渴望之色。
祈男心里明白。这丫头还算说得过去,行事上得台面,又愿意帮着自己,跟太太的关系虽不比金珠,到底也不很疏离。
“我知道了,等太太问我,我就跟她说。”祈男终于给了玳瑁一颗定心丸,后者一听就乐得险些掉了魂。
“多谢九小姐成全!”扑到地上磕了个响头,玳瑁兴高采烈地走了。
“有什么可乐呵的!”玉梭哼了一声,捞起帘子进里间去了。
第二日果然如太太所说,老爷和她亲自去了城外宋家别院,回来时喜气洋洋,就连老爷也难得在太太面前夸了祈男几句,太太自然说是自己的功劳,幸好锦芳不在,不然二人又要吵起来了。
再过一日,便是老太太寿诞的正日子了。这日早起,苏府少不得悬灯结彩,屏开鸾凤,褥设芙蓉,笙箫鼓乐之音,通衢越巷。
因老太太一向吃斋念佛又不理外事,因此除了晚间家宴,余者皆不出面。
不过到底八十岁寿诞是件大事,二老爷又亲自回乡,少不得要办得热闹些。因此这日中午,外花厅摆了十几桌,皆是官客;内花厅同样十几桌,皆是堂客。外头有老爷并大少爷三少爷打点,里头便是太太和各位姨娘。
大老爷那边也少不得陪兴些,不过因大老爷不在,便没有西边这样热闹了。
园子里,又收拾出几处大地方来,用作做退居。
自打二老爷回来,送礼者便络绎不绝,不过老太太只在佛堂里,是不理会的。老爷太太收了,这天便都摆出来于正堂中。
因老太太头顶诰命,身披霞帔,因此老爷临出京时,皇帝也特意命礼部送出金玉如意一柄,彩缎四端,金玉杯四只一套,帑银二百两。
这是莫大的荣耀,因此二老爷设下大桌案,铺了红毡,也一并摆于堂前,供人瞻仰。
太太这日便按品大妆起来,各房姨娘除了月容正在弥月之中不必出来外,余者皆出来帮忙,望着太太头上龙眼大的珠帘凤冠,各人心里皆涌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