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在帐子里咳嗽一声,吕妈妈如梦初醒,忙扑上床去:“太太,太太!”声音里不无恳求。
太太不知说了些什么,吕妈妈连连点头,回身再看祈男,眼里凶光直冒:“太太吩咐,她睡得腰酸,请大奶奶替太太捶一捶。”
祈男心里冷笑,知道奴才说不过自己,太太便使出这样的招数意在羞辱打击自己。
可惜的是,自己前世女汉子出身,攀岩拳击皆不在话下,还能怕替人捶腿?太太这样的雕虫小技,实在让人笑掉大牙!
吕妈妈目瞪口呆地望着祈男,后者身手伶俐地爬进暖阁里,毫无窘态地从被窝中扶起太太来。虽则太太装睡还死向下赖着身体,可祈男刚才打在吕妈妈脸上那一掌足以证明,她的力气不小,所以太太硬生生被架起来靠在绣枕上,想竭力刁难些祈男也没那个本事做到了。
祈男气定神闲捏起美人拳来,一下一下,忽轻忽重地打在太太侧腰上,太太脸上便时不时有疼痛的表情出现。
“好奶奶,您手劲可真不小!”吕妈妈看出来,心疼太太,又心疼自己的脸,由不得叫出声来。
祈男瞪她:“妈妈知道什么?既然要锤,不使劲怎么行?莫非让太太说我做个花架子糊人,消极怠工么?”
吕妈妈再次说不出话来,太太偏过头去紧皱起眉头来,自打苦吃,没有话说。
好容易挨到十下,太太再也耐不下去:“行了行了,你下去吧!”
祈男心里发笑:“太太声音比刚才洪亮许多,想必媳妇力气没有白费,太太可是觉得好多了?”
太太微微点头,并不回头。
祈男这才笑眯眯地下去了,亦不放过吕妈妈,眼风瞥过处,既是示威,亦是警示。
留在这里,并不代表你就可以随意羞辱欺负我!
荷风站在外头窗下,从一个小洞处收回目光来,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她本有些紧张的面上,情不自禁露出难得的微笑来。
秀妈妈从荷风处得知了此事,嘴角微微扬起:“我就知道,大奶奶不会吃亏,老太太白操了一场心罢了。”
荷风看看四周,见无人方道:“那件事,老太太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大奶奶?”
秀妈妈摇头:“这可难说。老太太一向看重大爷,如今大奶奶进门,因了太后屏风的事,便也当大奶奶是福星了。心里是极想庇护这一双人儿的,如今大爷又去了外头,老人家哪里舍得叫外头的大风大浪打着她?”
荷风有些担心:“虽如此说,这事不小,大奶奶也许从别处知道?那反坏事。”
秀妈妈更是摇头:“从哪里知道?就连宫里也不过有限的几个人晓得罢了,大奶奶怎么会知道?”
荷风不说话了,过后想了想又道:“老太太不生气了?”
秀妈妈看着她:“你说上回大奶奶晕在宫里的事?”
荷风又不说话了,只看着对方。
秀妈妈叹了口气:“老人家心思重些也是常事,那个什么太医从杭州一直跟大奶奶,如今毫无缘故就跟到京里,又是太后眼前红人,老太太是连句话也不方便多说的,自然要多存个心眼。你也知道,如今老爷在朝中势力不稳,是敌是友,自然要细细分辨才好。”-- by:da50s2x|53331|1153368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