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男闻之哈哈大笑,差点仰翻到春凳后面。
好,下回品太医来我一定替妈妈你将这话传到!祈男在心里默默承诺。
又问候尹刚几句,祈男便开始将话题绕到太太身上:“妈妈最近忙得很吧?才收了一指箱笼。不过现在好了,清点后封存上去,也可以略为休息了。”
尹妈妈叹了口气:“老婆子我也是这样想头,谁知道竟不能闲下来一刻。“
祈男立刻直起身子来,眼底倏地闪过精光湛湛:“妈妈这话怎么说?”
“若真如九小姐所说,”尹妈妈接过玉梭递上来的茶:“倒也是老奴的福气,可惜竟不能够。收了那批箱笼之后,先是金珠过来,开了其中一箱,过后又来翠玉,也挑了一件褙子。”
什么?!这还了得?!
玉梭立刻看向祈男。
祈男却只管静静坐着,轮廓分明的唇角微微勾起嘲讽弧度,浓密纤长的睫羽轻轻覆盖眼帘,掩去了眸中那抹冷笑。
果然是一刻也忍不得的!
“那太太呢?”祈男知道,只丫鬟们怕还不止,丫鬟们的品性便好比主人一样,也就是常人所说,有其主必有其仆了。
尹妈妈为难起来,眼光瞟过祈男身上,口中待说不说。
玉梭着急起来,正要开口催促,祈男眼波流转处,闪过一道寒芒,她立刻收声不提。
“是我为难了妈妈,太太的事,哪能这样随便叫人打听?若惹出事来,岂不是给妈妈徒添麻烦?!”祈男再对玉梭使了个眼色:“怎么不端果子上来?清茶一杯如今入口?”
玉梭忙乖巧地应声而去,出去后便将门阖紧,自己守坐在门前,不许一个人经过。
尹妈妈这才开口:“不是老奴不帮九小姐,只是。。。”
祈男亲切地对她微笑:“是我要求得过份了,为难起妈妈来。妈妈说与不说,只在自己,我并不敢强求。”
尹妈妈本是担心人多口杂走漏了风声,如今见玉梭外头守着,也就松了口:“太太本人没来,不过翠玉姑娘上来时,从头面匣子里挑了一对一件金九凤垫根儿钗子,每个凤嘴啣一挂珠儿,那珠子都有莲眼大,我看她拿出来时,大气也不敢喘呢!”
“她说是给太太的么?!”祈男心里冷笑,太太也太沉不住气了,才收进手里,就这样迫不急待?
尹妈妈低着头道:“这东西哪是一般人消受得起的?翠玉她们胆子再大,也不敢贪这样的东西,别说金子重三四两,就连上头珠串儿,也值不少银子呢!”
说着话儿,尹妈妈眼神便向外看去,内有焦急,也有不安,她人虽老实,却不傻,知道自己为何而来,也知道有恩必报的道理。
只是不得不担心,因园子里处处都有太太的眼线耳报,她本不欲趟混水入内斗,可更不是知恩不报的人,因此才挺尔走险。
祈男明白对方心理,即刻叫进玉梭来:“快送了尹妈妈出去,门口张张,没人再走!”
玉梭点头,尹妈妈再谢一回,便匆匆离开了。
玉梭送了人回来,心里有些不安:“小姐,”她走到祈男身边,忐忑不已地问:“尹妈妈说这事若是真的,小姐预备要怎么办?”
祈男只管低了头剪弄自己手里的高丽纸,一声不吭,脸上唯带着浅浅的笑,笑容平静而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