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脸上带着贱笑,反客为主,端起酒瓶给田鼠和自己都满上,率先端起酒杯,豪气凌然地对着田鼠敬酒道:
“田叔仗义!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咱们爷俩今儿早晨不醉不归,来,干!”
说罢,白泽在田鼠惊恐的目光下,一仰头,一杯烧刀子又不见了踪影。
看着白泽脸上的询问和质疑,田鼠放下想要阻拦的手,脸上满是苦色,只得勉强地比哭还难看的笑了笑,像是灌毒药一般,抿了一口,辣得满脸扭曲。
田鼠咽下这口酒,才睁开眼打算放下酒杯,白泽反着光的光头已经端着酒瓶子已经凑到近前,脸上带着殷切的笑,在旁边恭候多时了。
田鼠几十年人生中还是头一次这么厌恶喝酒!
想当年,他可是天天去别人家蹭酒喝,喝多了之后朝小孩借钱,是个财酒双得的能人。
可是今日,田鼠只觉得眼前的酒杯像是幽灵一样扭曲着,浓郁的酒香并不能给勾起他的酒瘾,反而纠缠着眩晕阵阵催吐。
又喝了两口,田鼠终于绷不住了,趁着白泽仰脖的瞬间,捂着后脑晕头转向地对着田氏母女眼睛狂眨,示意她俩别在旁边光顾看戏。
白泽撂下酒杯时,正好瞧见田家三人眉来眼去,他心思一转了然于胸,脸上带着笑容先发制人开口道:
“田婶,你也别光站着啊!好几年不见了,田婶咱俩干一杯!”
田鼠老婆见白泽这笑面酒鬼盯上了自己,瞳孔吓得一张,脸上带着惊恐,双手连连摆动拒绝道:
“不行不行,我可喝不了酒!”
白泽哪里会放过田家三人,笑嘻嘻地从茶几上拿来两个杯子,脸上带着不容拒绝的诚恳道:
“田婶,你和小真姐喝不了白酒总能喝点啤酒吧!我田叔都说了,这大过年的喝两口意思意思,咱们可别败了我田叔的兴致啊!”
一边说着,白泽开了一瓶啤酒,给两人满上,不由分说端起酒杯,满脸动情地道:
“哎,今天大年三十,是个家家户户团聚的时刻。没想到田叔你们一家竟然还记着我,我也不多说什么,都在酒里了!”
说罢,白泽又是一口闷掉,倒立着空酒杯,示意着三人。
田家三口面面相觑,脸上都是被逼上梁山的苦色,不知道局面怎么就江河日下,变成了这样。
初升的太阳透过窗子照进屋内,一只秃头小狐狸与三只白毛老耗子坐在桌前觥筹交错,宾主尽欢,不过小狐狸显然占据了上风,三只耗子的脸色越来越苦。
随着时间推移,两瓶烧刀子空了,一捆啤酒也没了。
白泽劝酒的方式五花八门,一会儿吃一口大葱蘸酱,竖着大拇指直夸田婶菜炖的真好,简直有五星酒店大厨水平,为了这一桌好菜,来干一个。
酒杯才撂,马上又满脸谦卑对着田真诚恳地说,小真姐是社会栋梁,是我学习上的偶像,来,为了祖国的发展,走一个。
转而泪眼汪汪握着田鼠的胖手,说自己想起六岁那年,田叔隔着篱笆对他笑了一下,那一笑的温柔,让他感受到了太阳一样的温暖,到现在都不能忘怀。没话说,来个“炸弹”……
田家的饭桌出现了有趣的景象,本是客人的白泽频频劝酒,主家三人满脸红晕,客气地连连摆手,却架不住白泽的热情,一杯接一杯地被灌了下去。
这顿饭从大清早一直吃到了日头高悬,田家母女早已不胜酒力,依靠在墙角睡了过去。
田鼠犹在挣扎,眼神迷离的端着酒杯,脑袋左摇右晃,怎么看都感觉有三个端着酒杯笑嘻嘻的白泽,在他眼前来回晃悠。
趁着中场休息,白泽舒舒服服地去了趟厕所,还踹了来偷窥的大公鸡一脚,引得一阵鸡飞狗跳。
回来之后白泽自在多了,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桌上的菜,瞟了一眼马上就要坚持不住的田鼠,打算进入主题,开口试探性地催促道:
“田叔,咱们也吃喝差不多了,要是没什么事儿,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田鼠脸上带着傻笑,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呆呆地看了一会儿绿油油的小白菜,田鼠一拍脑门,终于想起自己的目的。
可是酒精这东西真的会让大脑迟钝,田鼠装语言,直接开口道:
“小泽啊,你看你爷爷也终于死了,你家那十亩地没人种怪可惜的,要不给我种吧!”
说罢,田鼠打了个酒嗝,一双贼眼直愣愣地盯着白泽看。
白泽吃了一口咸的好像咸菜的炖豆角,终于恍然大悟,果然是无利不起早的田鼠,原来是盯上了爷爷那十亩良田。
白泽脸上带着嘲弄问道:
“田叔,我家那十亩地还有十年的承包期,你打算出多少钱啊?”
田鼠脸上带着一贯的抠门,竟然直接掏出钱包,掏出五百块钱,心疼地颤抖着手对着白泽说道:
“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怎么就知道要钱!给你五百,够多了吧!一会儿咱俩找村长签合同去。”
饶是早知道田鼠是头出了名的貔貅,白泽也差点一口水喷在他脸上,这会想起我是小孩子了,刚才灌酒时候良心去哪了?再说五百块钱!打发要饭花子呢!
白泽脸上带着不可置信,再次问道:
“你说的五百是一亩地一年的价钱吗?”
田鼠瞪圆了一双小眼睛,比白泽还不可置信,指着白泽鼻子大声吼道:
“你疯了!那得多少钱啊!五百块钱,十亩地,十年!”
白泽彻底不掩饰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