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强迫自己忘记眼前这人是一个妖怪,很可能吃人不眨眼的事实,脸上带着笑道:
“我是王家村的渔夫,今日河中突然多了大量的鳖,我就感觉不对。撒网之后三只灵鳖先后入网,我看它们都不是俗物,放掉一只,这两只正也打算放掉呢。”
八大王脸上虽然和煦,但却看不出任何表情,嘴上只是敷衍着道谢,看着无比呆滞。实际上,八大王元神出窍,正全力推演,判断眼前这人是不是阵法需求的关键。
白泽还以为八大王没明白自己想讨点好处的意思,转了一圈,指着红点鳖更加露骨地提示道:
“哈哈,八大王的夫人真是不同凡鳖啊!我救了她之后,总是想着报恩于我。可是我不是携恩图报的那种人啊!当时就给拒绝了!现在看到你们一家人团聚,就是我最大的报酬啊!”
眼见八大王还是脸挂着笑,却什么表示都没有,白泽尴尬地哈哈大笑,心里腹议道:
“小爷救了你三个亲戚!其中有一个没准还是你老婆,你却一点东西都不意思意思!这老王八真tm的够抠门!”
八大王此时终于推演完大阵,元神归窍,脸上表情立即活泛起来,哈哈大笑道:
“多谢恩公救了我鳖族几个贪杯的家伙,今日必然宴请恩公,以谢恩公救命之恩啊!”
说罢,八大王给了小厮一个眼色,小厮苦着脸,化作一阵黑风,消失不见了。
白泽终于等到了这句话,脸上露出喜色,却完全不敢谦让,毕竟这老王八太抠门,白泽一让,万一老王八借坡下驴,真就不报恩了怎么办?
眼见八大王瞥了两只鳖一眼,两只鳖忙不迭地爬进河里游走了。白泽顺从地被八大王拉走,没话找话地恭维道:
“虽然我是凡俗之眼,但也能看出大王妻子真是有教养,行走奔跑一举一动无不散发着知性之美,额头上的红点更是上天赐予的点睛之笔,美艳不可方物,和大王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八大王想了想那红头鳖,不提是它多少辈的重孙子,但就性别而论,那只鳖也是公的啊!八大王越想越膈应,但是又不能揭穿白泽,只能生硬地转移话题问道:
“不知恩人姓名?”
白泽早有准备,一点不见自卑与迟疑地报上剧情姓名道:“郑大狗!”
八大王一噎,本来想夸奖一下名字,转移一下话题。可是这么个烂名字,八大王是真的找不到合适的褒义词,只能打个哈哈道:
“名字不错、不错!不知恩人平日有何爱好啊?”
白泽心中早就有不暴露自己外界来人,天衣无缝的答案,想也不想地道:“平日里就是睡觉!”
八大王又是一噎,看着白泽的神情,感觉自己打听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各怀鬼胎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尴尬地哈哈大笑相顾无言,开始闷着头皮往前走。
走了有几里路,先前消失的小厮满头大汗地出现,引着二人一拐,白泽便看到一个又破又旧的烂茅草屋。
八大王眼睛一瞪,小厮连忙传音解释道:
“大王,我实在是法力不足,根本搬运不来你说的小村庄,更破不开官宦人家的龙气,只能委屈大王就这样将就一下。”
八大王身形一顿,然后脸上笑容更胜,丝毫不见不好意思,拉着白泽进了茅草屋里。
茅草屋中摆着一个三条腿的木桌,少的那条腿垫着一个墩子维持平衡,桌子旁边摆着两个小木墩,上面油光闪闪,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擦过了。
桌上孤苦伶仃地摆着两碗菜,两双碗筷,一瓮酒。不过幸好,菜还冒着热气。外面一阵大风吹过,茅草屋一扇窗子直接被吹飞,破茅屋直接变成了展览房。
八大王越来越觉得丢面子,小厮紧张得额头直冒冷汗,再次传音解释道:
“大王,我是真没法力使用障眼法了,根本没办法不惹人注目地去城里村子里搬运房屋,所以我只能在村边,找到一个人们不注意的房子……”小厮的声音越来越小。
八大王一脚踹倒小厮,大声喝道:“哪里来的那么多理由!这是我们的待客之道吗!”
白泽见此,怕伤了和气,紧忙上前劝解道:
“大王,您能请我来,我就很感激不尽了。再说吃饭吗,饭菜酒水比环境重要,咱们起码尝尝饭菜再说吗。”
八大王见白泽崩不住,上前主动劝解,脸上愤怒的作态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说道:
“恩人高义,来请上坐!”
白泽心中暗骂“这老王八真是又抠门,花花心眼子又多,刚才肯定是怕我嫌待遇不好,多敲诈他东西,这才演出一番苦肉戏给我看。”
可是白泽也没什么办法,只得坐到小木墩上,心中更加警惕。
小厮连忙给二人斟上酒,白泽定睛看去,心中连骂都懒得骂了,这老王八真是抠门到拉一泡屎都得带上一双筷子——看看里面有没有没消化的。
桌上两碗菜,一碗是乱炖,里面各种野菜使劲放盐,尝了一口是又咸又涩。另一碗是见着肉了,几只手指头肚子大小的小鱼在里面炖着,白泽吃了一条,肉不够一口,全是鱼刺。
白泽看菜的样子,感觉完全吃不下去,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脸上一苦,“哇”地一口吐在地上,这酒是又涩又浑,和这玩意还不如喝水。
虽然这酒八大王和白泽两人都喝不下,但是对饿了一天的酒虫来说,再垃圾的酒也比食用酒精强多了。酒虫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