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小贝他们所遇到的境况,京城的天气显然是要好许多,只在昨天下午的时候飘过一个半时辰的轻雪,落到地上直接化掉的那种。
今天的朝会原本是打算安排在宣政殿,含元殿太大,风一吹没什么遮挡。只是宣政殿在铺设地热系统,是的,地热。
准确地说是盘管道,上面加一层地板砖,花消巨大,李隆基自己出钱,工程进度估摸着最少还有一个月,盘管道、拼地砖、做防水。
若效果不错,下一步开始是全京城开春挖沟,铺设煤气管道、电缆、暖气管道,并增加、扩充派水系统。
至于光缆,好吧,这是个美丽的梦。
李隆基不是想再奢侈一把,自从把宫里重新装修过一番后,他已经比较朴素了。曾经没钱的时候,总想着给自己的生活变得更舒适,跟群臣之间争来争去的,只为那点富余的财政收入,包括内帑如何使用。
当发现自己有使用不完的钱,李隆基反而不愿意去把某个殿拆了建,建了再拆。吃饭简单到一顿只有三四个菜,偶尔还包一次纯素馅的饺子。
突击花钱是由于最近的国内经济让他闹心,他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具体的解决办法……还是在朝堂上议吧。
于是今天还在含元殿上开会,这边也有暖气,是几年前弄的暖气片。
时间一到,群臣空着肚子排位置,没有人再偷偷携带吃食,而是等着散朝后吃宫里提供的饭菜。
大家找到属于自己品级的地方站好,李隆基一路看着晨景溜达着过来,辇这东西晃悠的厉害,按他的说法是头晕,众臣先着诧异,接着表示不管别人信不信,他们信了。
他们是乘坐大唐第一批汽油发动机的车而来,减震方面比轿子和马车强多了,速度还快,柴油机的颠簸也不轻。
李隆基先落座,高力士把话筒摆好,并试麦,‘喂喂’两声,音质不错,遂退于一旁。
“卿等就坐。”李隆基抬手示意。
“谢陛下。”众人转身绕到桌子后坐下,掏出本子和笔,准备记录开会内容。
李隆基同样拿个本子,翻开一页瞧瞧,目光放到户部尚书王晙的脸上,道:“今天先说国内经济问题,王卿。”
王晙把面前的话筒挪挪,略作沉吟,说道:“上个月汇总过来的数据显示,最近国内大部分地区物价明显下降,织就好的三等绸,六月中旬价格为每匹一百四十文,至上月,降为一百三十二文;六月河南道平均生猪为每斤六文五,上月降到五文八;苏竹,六月均价每方九百一十五文,上月为八百七十六文,等等。”
王晙停顿一下,群臣无人言声,表情各异,他又继续说道:“除食盐外,其他商品价格皆有下滑,就是说,用更少的钱可以买到更多的东西,百姓的日子好过了,呵呵!”
他笑,别人没笑,因为这不是笑话。
一时间朝堂上沉寂下来。过了能有半分钟,李隆基开口:“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卿等知道,经济的发展,以往一直是控制通货膨胀的速度,也就是货币贬值的比率。如今不需要为此发愁,货币是升值了,是不是很高兴?朕与诸卿实在是太厉害了,百姓买到了便宜的东西。”
下面没人高兴,换成三十年前,或许有人会傻傻地认为这是好事,大功德,往前数,从未有哪个朝代取得如此成绩。
然,眼下的臣子们学了很多政治经济方面的知识,民众消费价格指数增长无论是正的还是负的,必然是体现出国内宏观与微观经济调控的正确和错误,与其目的、结果是否相同尤为重要。
单位货币的购买能力同样重要,不管是多还是少。
群臣们期待的不是眼下的货币通胀的负增涨,这不符合现在的经济发展规律,大唐钱庄的储蓄和借贷利率可不是负的。
那么问题出在哪?大唐的货币发行少了?国债的利率高了?百姓的消费观念转变了?还是真的供大于求了?
源乾曜咳嗽一声,提醒众人他要说话,手扶着话筒,道:“臣以为,是科技的投入使原来基础原料的产量增加,故而降低了加工成本与销售成本,但人工成本未变,才有此等数据出现。”
“臣不认为如此。”宇文融很不礼貌地搭腔,道:“臣觉得,科技的投入一直没有错,尤其是粮油植物种植和家畜方面,以前的粮食消耗大,而今的消耗小,不能说是我大唐百姓人口变少,而是人们在摄取身体需要养分的时候,选择的途径多了。
加工成本没低,有人工成本因素在,越是先进的技术,付出的人工成本越高;相应的,销售成本同样未减少,销售必然有广告,其成本一直是呈上升趋势,从各种报纸的盈利便可知晓。
那么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前两个月的数据不符合我和的欲估呢?还有待研究,陛下,臣说完了。”
源乾曜怒目而视,暗自骂娘,你说啥了你?你分析了一大通,还有待研究?大家想了解的是原因和应对方案。
宇文融目光回避,很不好意思地说道:“源相别这么看我,我会害羞的。”
“哈哈哈……”李隆基大笑起来。
其他臣子同样忍不住笑出声,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张忠也跟着嘴角翘起来。
大家很快乐,没有人为这个数据的情况发愁,所谓的愁绪是指自己想不出办法而已,但并不惊慌,因为还有两个有资格上朝却因为张忠存在的缘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