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河间地界,不过一日便来到了涿州地界。
此时,由于幽州契丹猛然增加了重兵,左前锋薛讷在与李多祚汇合后,便只能按兵不动,等待殿下新的指示。
当武柲领军来到涿州城十里之外时,薛讷和李多祚齐齐相迎,二人也怕殿下责骂,所以便没有弄一些鼓乐迎接。再者此时战事前景不明,谁敢在大敌当前享乐?
武柲命大军屯驻涿州城外,便骑马进了涿州城。自契丹在河北作乱之后,河北诸多州县的官吏要么挂印逃官,要么被契丹人抓住,城破捐躯。涿州刺史便是挂印逃官,所以只有长史赵志明一人暂时总理政务,可谓尽心竭力,赵志明是恒州人,据说跟蜀汉大将赵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总之赵志明没有逃官,等到李多祚进驻涿州后,更是万般配合,表现十分积极。
对此,武柲在当初阅览情报之时,便也记住了此人,他要励精图治,不能只靠理学官员,像赵志明这样的非理学官员,更应该得到表扬和重用。
待到得刺史府,武柲召见涿州诸官,他一眼便认出了赵志明,那精明的小眼睛炯炯有神,武柲大笑道:“你便是赵志明吧!”
赵志明一愣,难道有人告诉过殿下自己是谁吗?殿下询问,他不敢多想,便立刻躬身道:“下官正是涿州长史,赵志明,赵志明叩见殿下!”
说罢,赵志明跪伏于地。叩首!
武柲一愣之后,便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子。下跪父母,本王当不起,你且起来说话!”
赵志明依旧跪着道:“殿下为储君,不久便为天子,当得臣下跪礼。臣下不曾出城迎候殿下,是臣失礼,臣下再向殿下赔罪!”
说罢。赵志明再次叩首!
武柲一阵无语,便说道:“你再如此,难不成要想本王跪还于你?”
赵志明一惊。便赶紧起身,除了当今圣上,谁敢让未来皇帝跪还?
一旁的李多祚躬身道:“殿下,涿州由于刺史挂印逃官。赵长史颇多劳累。末将也就没告诉他殿下今日抵达。要罚,就罚微臣吧。”
恩?武柲心中顿时一愣,这李多祚本也是话不多之人,为何今日要替这长史说话?难道二人之间有些勾当?但武柲岂能因为此事而责罚二人,那也太显得没有胸襟了。
于是,武柲怒道:“只不过是小事,你们烦也不烦?战事当前,当以战事为重。些许虚礼,就不要在本王面前显摆了!”
顿时。诸官诸将躬身,道:“殿下教诲,臣等记住了!”
如此这般,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武柲询问了涿州的民情等等。等询问完毕后,武柲便留下了李多祚和薛讷二人,一同用餐,并商讨一下向幽州进军之事。
简单地用膳之后,李多祚躬身道:“殿下,三日前,幽州的探子回报,说是契丹人在幽州城忽然增加了至少不下三万的兵马,末将与薛将军不敢冒然出动,才暂时滞留下来,请殿下责罚。”
武柲思虑片刻,缓缓说道:“幽州契丹人增兵,或许契丹人想拒城而守,也或许这只是契丹人的假象,而是契丹人另有目的,增加幽州的兵力,只是为了延缓我大军进攻幽州时间!”
随即,他便皱起了眉头,如果是第一种,他应该高兴才是,可心里总有怪怪的感觉。如果是第二种,那契丹人的目的是什么呢?忽然,他心中一动,于是便吩咐道:“即刻飞鸽传书,并快马急报张九节,令其火速回撤沧州,不得有误!还有再命幽州城的摊子随时汇报幽州的契丹军情!”
薛讷仿佛也想到了什么,于是立刻躬身答应,而后退了出去。李多祚要安排幽州军情传递,也一躬身退去。
等二人退去,武柲皱起了眉头,幽州增兵,为何他没有得到情报呢?难道幽州情报站被端呢?还是传递中出现了问题?
随即,武柲便喊道:“把杨志谦给我叫来!”
固安县。
位于涿州境内东南边,此地土地肥沃,是涿州的一个上县,若不是其历史底蕴不厚,涿州的治所才放在了范阳县,但不论如何这里都是一个大县。当然,如今的固安县被契丹人扫掠多次,城中十室九空,城墙残破,城外农田荒芜,无人耕种。城外董家村里,有五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流着眼泪,看着那荒芜的田地。
忽然,地面一阵震颤,杂乱的马蹄声钻进了老人的耳中,一个瘸腿老者呸了声,道:“契丹狗又来了!”
&老头,小声些!”一旁的一个老头儿立即制止。
那瘸腿老者骂道:“你个软蛋,要是再年轻个十年,我老汉就是爬也要爬到城头,仍两颗石头,砸死那些孙子!”
很快,契丹人的呼喝声传来,继而丝毫没有停留,从村中奔驰而过,留下一片灰尘。
瘸腿老头儿伸长脖子,看到那远处尘土飞扬,最后一名契丹兵留下一道背影,瘸腿老头儿啐了口痰,大骂道:“孙子,若我太宗皇帝在,你们这些龟孙子还能蹦跶几天?”
&说董老头,现在都是大周天下了,你还太宗皇帝的,小心有人告密,把你另一条腿也给打折了!”
&想当年,老汉跟随我太宗皇帝……”
忽然,村外又是一阵马蹄声,五名老者一阵沉默,但听声音,人数不多。不多时,只见十名身着大周军服的士卒奔进村中,便看到了晒太阳的五名老者,便勒住马缰,下了马,朝五名老人走来。老汉们脸色微变,想要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