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晚上,梅笑寒未眠。
拼命的恶补有关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国家“羽国”的一切。
第二日,玄皇便传出口谕:“玄皇身体不适,所有朝政大事,皆暂交于右丞相诸葛元代办。”
梅笑寒偷偷地出了北府京。
来一回说走就走的旅程,不同的是这一次是以这个国家主人的身份,一国之君的身份。
想要了解一个国家,必须了解这个国家农民的生存环境。
离京三十余里,不知不觉已深入这个国家的腹地之中,所见之处皆是一片贫瘠之地。
行至一处荒地时,已是傍晚时分,此时凉风习习,勾起了梅笑寒深深的思念。
一个少年背着一捆柴,孤独的消失在暮色之中。
梅笑寒下了马,便上前打探前往县城的情况。
“此地是双叉岭,属双牛县管辖。”
少年道:“此地距离双牛县县城还有六十余里,公子要连夜赶路?”
梅笑寒道:“天色已晚,我对这里路况不熟!”
少年道:“看公子面善,不像坏人!”
梅笑寒道:“还不知小兄弟的名字,打扰了。”
少年道:“我叫石二牛!”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梅笑寒!”
石二牛道:“梅公子若是不嫌弃,就到我家去住一晚吧,天亮以后再走也不迟。”
梅笑寒道:“二牛兄弟真是太客气了,我正愁这天色已经不早。”
石二牛道:“公子跟着我走吧,我家离这里不远,只有五里路!”
“确实是不远啊!只有...只有五里。”
石二牛见梅笑寒的表情有些不对,道:“确实只有五里路,二牛没有骗你。”
背着一大捆柴,石二牛小小的身体被压弯了,夜色之下就像是一只小蚂蚁驮着食物。
少年面黄肌瘦,衣衫褴褛,负重艰难行走。
石二牛道:“双叉岭只有不到十户的农家,都是些贫困无地的农民,因土地贫瘠,许多农作物都无法种植,就算种植产量也极低。”
离双叉岭最近的市集也有五十里,周边的十几个村子都到五十里外的市集进行物品交易。
走了五里,一间茅草屋出现了,这便是石二牛的家了。
把柴火撂在院子里,石二牛喊了一声:“娘...二牛回来了。”
屋子里传来了一声回:“是我的二牛回来了吗?”
破败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走出来了一个皮肤黝黑,面容憔悴的妇女。
石二牛道:“娘...有一个公子赶路路过,因天色已晚,故二牛便做主让他今晚暂住。”
老妇女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也许是习惯了这样的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
石二牛迎梅笑寒进了门道:“二牛是贫苦人家,让梅公子笑话了。”
一张桌子已经缺了一只桌脚,只用石头垫高。
老人家也不说话,烧了一壶水后,坐在一边,看着石二牛和梅笑寒。
梅笑寒道:“周边都是树木,为何舍近求远去砍柴呢?”
石二牛道:“公子难道不知道,没有经过官府的允许不能随便砍柴吗?”
梅笑寒道:“我是外乡人,不知道此地的法规!”
石二牛在一块床板上铺上了草席,道:“梅公子今晚就将就一下吧!”
“唉!”
石二牛长叹一口气道:“原本以为羽国成了大宋的附属国,百姓就能过上好日子,没想到赋税更重了,生活不但没有提高,反而更加的艰难了。”
梅笑寒道:“政府不是规定农业税十税三吗?”
石二牛道:“虽说羽国农业税赋税是十税三,但朝廷只收银子,银贵铜贱,每次兑换,带来许多的不便。加上层层盘剥,百姓被压迫的很厉害。”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名目繁多的杂税,令百姓难以喘气。”
石二牛道:“双叉岭附近的山林,树木,都被富商所包下,要砍他们的树,需要交一半的税!”
梅笑寒道:“原来如此,舍近求远为的是躲避繁重的赋税啊!”
梅笑寒从身上摸出了数锭银子,道:“这是二十两银子,不多,请小兄弟一定要收下。”
石二牛的眼珠子都瞪大了,道:“二牛不吃不喝,一年也存不下十两银子,二十两银子实在太过珍贵!”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二牛不能收啊!”
梅笑寒道:“钱财乃身外之物!”
老妇人笑着从梅笑寒手中接过了银子,道:“乖儿子啊!可算知道孝敬老娘了,知道给银子老娘花了!”
二牛叹气道:“俺娘...疯了,梅公子千万别介意!”
梅笑寒道:“老人家真不容易,只是,好好的为何会疯了呢?”
石二牛道:“此事说来话长!若不是因为我,俺娘也不会变成如此!”
手里拿着银子的老妇女,任凭石二牛怎么劝说,也不肯放下手中的银子。
穷怕了的农民,看到银子就像看到救星一样,何况是天文数字的二十两。
一两银子可兑换二千文,二十两银子就是四万文。
这是一个天文数字,就算是对有钱人家也不是一个小数字。
石二牛道:“梅公子的好意,二牛心领了,但这银子是万万不能收到。”
有钱容易招惹嫉恨,没有钱反而能够平平安安。
对于来路不明的银子,官府管的很严,就算有意外之财,银子最终也难以到达农民的口袋。
羽国等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