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煨字忠明,武威姑臧「今甘肃武威」人,原为董卓帐下将领,董卓令他屯兵华阴。兴平二年「195年」,汉献帝刘协从长安东归雒阳,行至华阴。段煨出营迎接,供给献帝衣食。护送献帝的杨定与段煨不和,诬其勾结郭汜,双方激战十余天,被刘协劝解,之后曹操迁都许昌,张绣出兵南阳,杨硕留在弘农,段煨便率军去了左冯翎,段煨在左冯翎的时候勤修农业事业,不掳掠百姓,百姓得以安乐。
而段煨最出名的一件事就是与贾诩的一段故事,段煨与贾诩同为武威郡姑臧人,屯驻华阴,贾诩去投靠段煨。贾诩素有名望,为段煨军所敬服,段煨心里怕贾诩夺其兵权,但在表面上对贾诩十分礼遇。
贾诩多么聪明的人,很快就看出段煨的虚情假意,心中很是不安定,而彼时南阳张绣与贾诩暗中有来往,张绣知道贾诩的困境便派人去迎接。贾诩临行时,有人问贾诩:“段煨待你这么好,你为何还要离去?”贾诩说:“段煨生性多疑,有猜忌我的意思,待遇虽然优厚,却不可依靠,待久了一定会被他所害,而我离开他一定很高兴,又指望我连结外援,一定善待我的家人。而张绣缺乏谋士,也很愿意得到我,这样我和我的家人都能够得到保全。”贾诩到达张绣处,张绣果然大喜,对他“执子孙礼”。而段煨知道贾诩离去,也果然善待其家人。
贾诩可以利用段煨躲避兵祸,而段煨却忌惮贾诩才能而不敢重用,本是可助其成就伟业的英才却任其转头他人,可悲可叹!
虽然段煨人品不咋地,但是为官治军还是挺可以的,治下百姓安康,军纪森严有法度,在董卓一众部将中是个异类。
这一日,午后,段煨正在营中休息,副将脸色阴沉急匆匆而来。早上刚刚与张鲁和李傕郭汜大战过,有了汉中源源不断的粮草供应,李傕郭汜的西凉兵表现的很是英勇,让马腾等人丝毫占不到便宜,而段煨统帅的人马伤亡也逐渐增大。
可知段煨兵马多是董卓旧部,之后又陆续收拢了一些西凉败兵,依靠着左冯翎勉强拉起了一支三万人马,在这个混乱的时代,那三万人马就是他的护身符,失去了他距离黄泉路也不远了。
董卓当政时残暴不仁,弄得天怒人怨,死了更是被长安百姓点了天灯,恨屋及乌,身为董卓部将的段煨也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为了能在这个世界立足,为了能够活下去,段煨唯有举起屠刀面向同为董卓部将的李傕郭汜等人。
可是李傕郭汜等人一个都没有消灭,自己的实力却在日渐衰落,这可愁苦了段煨,早上大战后回到营帐中就喝起了闷酒。
副将于贤刚踏入营帐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熏得他差点也呕吐出来,在门口停驻了一下,忍着反胃的感觉于贤进入了营帐,营帐内光线昏暗,兵器甲胄散落一地一派狼藉,居中的塌上正躺着一个秃废的男子。
避开满地的狼藉,于贤缓缓来到男子面前,拱手道:“主公,高陵急报!”高陵乃左冯翎治所,也是段煨屯兵的地方。
段煨慢悠悠的睁开那双惺忪的眸子看了眼立在榻前的于贤,复又闭上,“有事?”
“主公,高陵急报!”于贤再次拱手。
“何事?”段煨有气无力道。
“有敌军从洛水而下,先破衙县,后破栗县,此时已至重泉附近!”
“什么?”段煨惊叫一声猛然翻身而起,瞪着眼伸手指着于贤,“你说什么?”
“高陵来报,有大量敌军沿着洛水而下,先后攻破衙县、栗县,此刻兵锋已至重泉,还请主公早日派兵回援高陵!”于贤拱拱手又道。
“快快快!召集兵马随我返回高陵!”段煨一下子酒醒了,抓起散落在地上的铠甲胡乱披在身上,边吩咐于贤。
“主公如此怕是不妥!”见段煨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于贤急忙劝道。
段煨听了眼珠子转了一下,又一屁股坐在床榻上,盯着远远站立的于贤,冷哼一声,“可知是何人统领,兵马几何?”
“信上说敌军来势汹汹,声势浩大,足有数万之众,只是军中并无旗帜不知是何人所为!”于贤道。
段煨背着手来回在营帐内渡着步子,片刻停在于贤面前,“依你之见,我等该如何?”
“敌军来势凶猛,定是趁着主公率大军在外图谋左冯翎,我意趁此机会返回左冯翎,否则失了左冯翎,主公就是那无根之萍,早晚被马腾韩遂吞噬!”于贤道。
“好!这就率兵返回弘农,我倒要看看是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我的头上撒野!”老巢就要被人抄,段煨也是急了,大手一挥招呼于贤便要踏出营门。可是刚走到门口,段煨又停下了,“只怕马腾韩遂不同意我离去啊!”段煨长叹一声,“张鲁,李傕郭汜联手,兵强粮足,长此下去马腾韩遂不是其对手啊!”
真是乱操心,都这种时候,自己小命都保不住了还去管别人死活,真不知道这脑子是怎么长得,于贤暗自嘀咕一声,忙上前道:“左冯翎要紧,马腾韩遂若不许,大不了撕个鱼死网破!”
“有汝在,某心安矣!”文绉绉的赞了一句,段煨边吩咐身边将校召集人马,边带着于贤前往中军营帐。
中军大帐,马腾韩遂正襟危坐,各自身后立着数员将领,等听到段煨来意,马腾最先坐不住了,“李傕郭汜等人兵锋正盛,忠明此时率兵返回,可是要致我等于死地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