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桐看了他一眼,道:“盛国正规军就有六十万,再加上调来戍守边关的府兵,肯定达到百万之众。冬阳城内虽然只有八万大军,但也是因为边境线漫长,敌军不知道我们到底要攻哪一座城池,所以兵力比较分散。”
“这么说,大帅是在担心……”
“对,如果不出所料,现在肯定有大批盛国援军在朝着这里赶来,我们要是多做停留就可能与之鏖战,被盛国军队牵着鼻子走。”
“原来大帅是想夺占先机。”顾风南恍然大悟,拱手道:“末将这就去准备,大军开拔,尽早抵达下一座城池。”
韩桐点点头,道:“你可以吩咐底下的将士,就说玄武军团已经在后面,不日就将赶到,大家可以放心的长驱直入。”
“是!末将领命!”
顾风南领命而去,不多时,整支大军动了起来,在火光的映衬下,朝着北方而去。
……
此时,盛国皇宫。
盛国皇帝闵善毅坐在龙椅上,整个人有些六神无主,太上皇闵雷在另一侧,也是愁容满面。
放在平时,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夜宫禁,宫内除了有特殊地位的人,都不可以随处走动,大臣若是没有旨意,也无法进宫。
但是此时,丞相朱力行等一干文武大臣,都聚集在殿内,一言不发。
召集这么多大臣来,并不是来玩乐的。
只不过,面对强大的苍国,谁能有什么主意?
不管是朱力行,还是一干武将,都没有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
再加上,最善于打仗的邓芝,此时正在前线领兵作战,留下来的武将大多是一群老迈之臣,不太了解敌情,没有一个人能出一个有建树的主意。
至于皇帝闵善毅和太上皇闵雷,那就更加的有意思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谁都怕出主意。
任谁都心有侥幸,万一以后苍国攻了进来,肯定是最主要的那一个人担责,闵善毅盼着闵雷,闵雷盼着闵善毅,父子之间的情分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这就是皇族的悲哀,亲情淡如水,一个皇帝有几十个皇子,怎么可能有专一的父爱?
对于闵雷来说,他只不过是牺牲二十几个皇子中的一个而已,能保住一条命很划得来。
对于闵善毅而言,这份责任本该他的父亲承担,牺牲一个生疏的父亲,也没什么打不了。
群臣自然也懂这一点,都默不作声,也不主动向谁询问,免得触了霉头。
良久,朱力行叹了一口气,站出来拜道:“两位君上,如今苍军兵临城下,我大盛四百年基业岌岌可危,宜早拿出对策才好呀。”
闵善毅和闵雷两人都没有做声。
气氛冰冷到极点。
“咳咳……”闵雷咳嗽了一声,而后道:“危难时刻,大家也一起出主意,不要在乎什么君臣了,大家有话就说,丞相大人有主意,不妨直言。”
众臣相视一眼,闵雷的这句话,也就相当于一种变相的转移重点,意思是主意是大家出的,跟两个君王没有关系,他只是参考一下。
“两位君上,当务之急是要征召士卒,前往边关守城。”一名武将跨前一步,拜道:“我盛军将士不足,面对强大的苍军,一直是节节败退,如果能征召更多的将士,至少可以守住皇城一带,不使整个苍国全部落于敌手。”
“可是……现在国库不济呀,上次准备押运去苍国的银子,除了一部分丢失,其余的都用来筑城和勉励将士了,国库中根本拿不出这许多银子来征召士卒。”
闵善毅满脸愁容,自从接手了这个皇位,就只有一打算堆的烂摊子,如今国内不仅有强敌入侵,还有一群农民作乱,西北两地在那些造反之人的扰乱下,已经丢了十几座城池,盛国摇摇欲坠。
接着,又有一个大臣谏言:“陛下,苍国虽然号称百万大军,但是为了防范晋国,能够抽调出来的也就五十万的样子,盛国南北有贺仪山为阻隔,可以凭此天险据守。”
“张大人所言不错,苍国所忌惮的,无非就是晋国而已,眼下晋国正在图谋楚国,故此那苍国才敢对我们用兵,但也不敢太久作战,必定寻求速战速决,避免以后进行东西两线作战。”
“那几位大人的意思是?”闵雷心中一动。
“我们认为,可以凭借贺仪山脉守住我们盛国,能多拖一日就是一日,时间一长,苍国自然会撤兵。”
闵雷和闵善毅相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不过,仔细一沉思,这话又到处都是漏洞。
这个主意设想得很好,但前提是要顶住苍军呀!
四五十万军队可不是说着好玩的,特别是苍国的五十万军队,作为亲眼见过苍军阅兵的闵雷可是深有体会,且不说那威武雄壮的大军,就说那投石车,就让人升起一种无力感。
盛国的城墙,能抵得住那些投石车么?
闵雷的脑海里,想起那天所见过的恐怖一幕,再与印象中的盛国某些城池的城墙一比照,只觉得不寒而栗。
那投石车,估计连皇城的城墙都能轰塌吧?
要知道,盛国没有水泥这种东西,当初一些主要的关隘,筑造的时候都是用糯米汁混合粘土作为砖石中间的弥合物,所以很多城墙都需要修葺,面对那些从天上掉下的巨大石弹,稍微薄弱一点的,可能一轰就塌。
“陛下,根据前线战报,苍国朱雀军团已经挺近了冬阳城,下一步我们该如何布防?”武安侯闵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