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说说吧。【.】”杨沐语气平淡如常。
那讲师如释重负,这才开口道:“女帝既然相询,请容外臣分说。一场大战,事关国家之存亡,死生之大事,胜败虽是常事,但是却可概括三个原因,天时、地利、人和。“
“哦?”阮国女帝惊讶,如此新颖之说,兴趣更加浓了,于是问道:“何谓天时?何谓地利?何谓人和?”
“所谓天时,既有四时自然之更替,寒冷雨雪等气候,又有天下之大势。前者好理解,无非就是寒冷湿热,对行军打仗有影响。而后者,则是一场大战的战略之方向,譬如此次伐晋之战,诸国占据大义合力攻晋,此乃浩浩之大势,纵使吴国从中搅局,关系亦不大,曹、兰两国各出兵十万,却也能成为战胜之国,此乃大势。”
“地利,方才外臣有过相关言说,此乃作战环境,与天时相辅相成。”
“人和,则最为广泛。民心可称之为人和,将士同心可称之为人和,一军统帅有大才能,亦可称之为人和。”
阮国女帝点头,这种论述还是头一回听说,似乎有独树一帜的样子,让她忍不住想这三种原因中,具体是如何,于是兴趣也越来越大。
偷偷看了杨沐一眼,阮国女帝道:“可否说说,这三者中哪一种影响最为大?”
讲师迟疑了一下,道:“三者相辅相成,无论哪一种都有定输赢的可能,只能说在寻常的战争中,决定胜败的多是人和之因素。”
“可否详说?”
“譬如,军队打败仗有走、弛、陷、崩、乱、北六种情况。这六种情况的发生,不是由于天然的灾害,而是将帅自身的过错。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以一击十而导致失败的,叫做“走”。士卒强悍,将吏懦弱而造成败北的,叫做“弛”。将帅强悍,士卒懦弱而溃败的,叫做“陷”。偏将怨忿不服从指挥,遇到敌人愤然擅自出战,主将又不了解他们的能力,因而失败的,叫做“崩”。将帅懦弱缺乏威严,训练教育没有章法,官兵关系混乱紧张,列兵布阵杂乱无常,因此而致败的,叫做“乱”。将帅不能正确判断敌情,以少击众,以弱击强,作战又没有精锐先锋部队,因而落败的,叫做“北”。以上六种情况,均是导致失败的原因,是将帅的重大责任之所在。”
讲师说完,心里十分的忐忑,偷偷瞧了一下杨沐的脸色,担心泄露太多兵法,于是转而道:“对于将帅而言,对待士卒就像对待婴儿一样,那么士卒就可以同他共赴患难;对待士卒就像对待爱子一样,那么士卒就可以跟他同生共死。如果对士卒厚待而不能使用,溺爱而不能教育,违法而不能惩治,那就如同娇惯了的子女一样,是不可以用来同敌作战的。”
阮国女帝正听得津津有味,一边不停的点头,忽然讲师的声音戛然而止,于是讶然道:“还有呢?”
“这……陛下恕罪,外臣一时无法记起,所以只知道这么多了。”讲师扯了个慌,说道。
“……”
阮国女帝久居高位,自然心思细腻如发,一眼就看出讲师在说谎,但是一想到原因,也不追究,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杨沐,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杨沐摊了摊手,做无辜状,道:“你没看我,我一句话都没说,别人忘记了也很正常,人之常情。”
阮国女帝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对杨沐说道:“不如,我们再打个商量?”
打个商量……
杨沐忽然觉得,自己带她来这营地是一个错误,怎么一见到好东西,就想往自己怀里拐呢,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还没有熟到不分彼此的程度吧?
“这个商量不打,没得谈。”杨沐摇头,一口回绝。
杨沐决然的样子,让阮国女帝很是气恼,但是没办法,谁让苍国有这么多令人垂涎的东西呢,阮国与之能比的,除了富有一些,底蕴深厚一些之外,好像就没有其他的什么长处了。
“你!可恶!”
阮国女帝撂下一句话,而后根本不理会杨沐,直接对那讲师道:“先生有大才,屈尊于一座小小军营实乃宝珠蒙尘,先生若是能入我阮国,必有高官厚禄以待,助我阮国之同,成全先生满腹才学,望先生莫要推迟。”
将士被阮国女帝的一番话说懵了,知道对方是误会了,正要解释。
却见阮国女帝更加的急不可耐,忙道:“你们皇帝欠我一个大人情,不会横加阻拦,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朕可保你无恙,君无戏言。”
这一句话,说得是毫不迟疑,似乎真的一样,说完还用眼睛瞪了一下杨沐,像是本该如此一般。
杨沐心里暗骂,果然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在两人身份对等的情况下,阮国女帝这是丝毫不客气呀,不就就扇了一下屁股么,倒说得还真想是欠了她一个天大的债一样。
简直是蛮不讲理!
“陛下言中了,外臣只是一个微末小官,实在称不上什么大才,至于入阮国为官,外臣就当是陛下的一句戏言。”讲师彬彬有礼的躬,不卑不亢。
阮国女帝有些意外,毕竟自己开出的条件不低,更是一国皇帝亲自相邀,还顺便打消疑虑,这对于一个小小的官员来说,称得上是邀天之幸,但是他却毫不迟疑的拒绝了。
在任何人看来,这都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莫非,是那虚无缥缈的忠君爱国之心么?
在苍国住了许久,阮国女帝知道在苍国是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