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高明正在会客厅里面和杜畴相谈甚欢,郭文又从外面走到他的跟前低声道:“主人,门外来了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说是有天大的冤情要请主人明断。”
“这么快?”突然听到这么一个事情,高明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不过事到临头,他无论如何也缩不得,扭头对着杜畴道:“杜先生,走,一起出去看看。”
两人来到侯府门前,就看一个蓬头垢面看不清年龄的妇女跪在那里大喊大叫。她浑身上下满是泥泞。
高明眉头一皱,先是吩咐郭文将此人带下去清洗一番换身干净衣服。他走出来时,已经明了这是自己来到此地的第一次判案,一定要一炮而响,以便竖立起自己高青天的名号。
他刚端坐在那里,便看那位亭长叫做黄昂的急匆匆地带着几个人飞奔而来,当看到高明坐在那里时,脸色不由微微一变。
“小民黄昂拜见主君!”
“黄亭长来的正是时候,”高明招呼道,“还正要麻烦黄亭长跑一趟,去请咱们亭里那些德高望重的父老都一起请过来。”
看着黄昂离开,杜畴不由在一旁疑问道:“君侯请那些父老前来又是何意?”
“我记得孔圣人书中有一句话,叫做听讼,吾犹人也,是不是?”高明自然不会说这是他那个世界的惯例。而且作为那个世界之人,他虽然不是很明白陪审团有何意义,但他知道这一定有它的道理。
当然,还有一些话他不能说出口。那就是作为第一次当法官来判案,他很紧张,他害怕自己到时判出来一个糊涂案落得众人笑话。所以呢,他决定提前分锅。
“君侯这是想要无讼?”
“无讼?怎么可能。”高明一旦遇到这种理论问题,他下意识便要躲开。自从他和王天赐辩论过几次之后,他算是明白自己的那点知识根本就不成体系。糊弄一下普通人可以,但是真遇到了那种肚子有料的,落下笑话的反而是自己了。
“哪里敢仰望圣贤。”高明谦虚道:“只是说一个人判案难免考虑不周,也容易公权私用。若是一群人一起判案,就没有这些个问题了。”
听到高明这番惊人之语,杜畴立即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郭文领着那女人进去没多久,便又领着她重新出来。那女人洗浴了一番,又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看似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白净倒是谈不上有多白净,可眉眼间依然可以看出早年肯定也是一名美貌的女子。
他看人群已经慢慢地围聚起来,端正身子沉声问道:“下面来者何人?到底有何冤情?”
“主君,小女本是咱们亭三里屯居民,今天前来便是要告亭长黄昂,他不但害死我父,而且还害死我三位兄弟,强夺我家灵田,还请主君为小女做主,还小女一个公道。”
“什么?”高明听到该女子这番话真是大吃一惊,他真没想到自己接手的第一个案件便是牵扯到了自己的亭长,“你详细说来。”
“这事是这样的……”那女子跪在那里开始娓娓道来。
原来这名字名叫胡娥,原本也是僰道这边稍有名气的家族,家中世世代代也有修士。到了她父亲时,由于一单生意出了问题,他父亲便把祖传的十亩灵田抵押给了黄家换回了十个金铢。双方签订协议,一年之内若是还回这十个金铢,则黄家便再归还这十亩灵田,否则,这十亩灵田便归黄家所有。他父亲一心想要再度做一笔挣钱的买卖,可去了一趟宁州之后,不但没有挣回什么钱财,反而将这十枚金铢都赔了进去。这十亩灵田是他胡家历代传下来的最为宝贵的财产,是他们胡家的命根子。他父亲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传到到了自己手上便断了胡家子孙日后修真的希望。于是,他便又哀求黄家,请求再宽限一年。可任是他如何哀求,黄家自是不允。
终于,在某一天,他父亲哀求不成反被黄家人羞辱之后,他挥刀自杀在了黄家门口。胡家兄弟在安葬了他们父亲之后,便将他们父亲之死都归咎到了黄家人的头上,扬言有朝一日非要报此杀父之仇。
黄家人得知之后,又是懊恼,又是愤恨,又看胡家兄弟发奋读书立志出仕,害怕终有一日胡家发达之后黄家便会遭到报复,于是乎,黄昂想出来一个注意。那便是偷偷出钱给了朱提郡山中的一处盗贼,让他们趁胡家兄弟一次走商时,一道了解了胡家兄弟的性命。
这事原本做的是神不知鬼不觉。可俗话说的好,贼不打三年自招。几年之后,黄家的一个子弟在一次醉酒之后不小心说漏了嘴,这事便就传了开来。
可胡家的男丁已经绝了后,只剩下这个早已嫁出去的胡娥。胡娥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终日泪流满面茶饭不思,发誓要为自己的兄弟讨回公道。她屡次只身前往县衙,状告黄家之人。可到了官衙,需要讲的是证据。道听途说没有证据的事情,怎么也不能给黄家人定罪。更何况他们胡家已经绝了后,而黄家的家业愈发旺盛。上下打点下,更是没人搭理胡娥的状告。甚至胡娥夫家一是因为黄家的压力,二是也忍受不了这个媳妇天天便是告状,在三番五次劝阻不成之后,又将胡娥休掉赶出家门。
而胡家的其他人原本就愤于胡娥父亲将祖传的灵田抵押掉,又受了黄家不菲的赔礼之后,也默认了此事。只剩下胡娥一人孤零零地独居在一个茅屋之中,终日里喊着要为父兄报仇。
终有一日,这个在大家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