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暮东流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为了生活不停努力,但当他会了国术便发现了世界的不同,如同新生。
人就是这样,有了新的认识,看到的也便不再相同。
为求更高,他曾趟过无数山水,餐风饮露,九死一生来磨炼己身,他曾入一恐怖寒潭和传说中与蛟相似的恶蛇搏杀,甚至将通了灵智几乎化妖的黑熊毙于拳下,机缘巧合之下,食尽熊肉,饮尽熊血,才将那熊形练至巅而又巅的地步。
最后行遍九州,挑战了无数门派高手,几乎每每都是生死存亡之战,杀性之大便生出一武道称魔之名。
何为魔?无法无天,桀骜不驯。
若不是为了斩断心血来潮后的那一抹羁绊,与那老道同归于尽,恐怕要不了几年,世间当真出现一个武破虚空之人。
暮东流此刻忽然想要感谢这种意外,他曾孤寂过,也许无人相信,但确实有过。
在他以为再无对手的时候。
但现在,不同了。
他心有所感,这里是第一个世界,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哈哈……”
想到此处,他猛然笑了起来,声如虎啸龙吟,更如熊声嘶吼。
“如今,羁绊已断,孑然一身,再无牵挂,当会尽天下高手。”
远处,二十多匹马背上还滴落着血。
待村里青壮举着农具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幅景象,惨状之下不少人当场呕吐了出来,看着暮东流那渐渐收起的狂笑之容如看恶魔。
暮东流却毫不在意,人总是这样,若今日马贼进村一阵屠戮之后,恐怕他们便不会露出这种表情,但他却不后悔。
“你过来。”
暮东流看着那个唯一立在他不远处的男孩,虽说面色有些苍白,但比这所有村民要好的太多。
那男孩并没有迟疑,急步走到暮东流近前。
“你根骨虽凡,但心性坚毅,如此,你便不凡。”
说着,他手掌按于男孩头顶,内力自天灵而下疏导着他的全身,体内血管更是如同一个个蚯蚓一样不停起伏扭曲着。
“这是我拳术的气血运行之法,但愿你能保持本心。”
然后慢慢拾起一把马贼的刀消失在远方。
“缘起缘灭,一念使然。”
……
雪,大雪。
一辆马车在雪幕中而行,一声声咳嗽不时的从中传出。
而那马车之上还有一人,乃是一大汉,身形魁梧,面容更是生的堂正,他的肤色接近古铜宛如生铁铸成,这正是将外功练到一定境界的体现。
可就是这样一个高手,却因为那一声声咳嗽而面露忧色。
“想不到,这条路上除了我们这辆马车居然还有一人,哦,不对,是两人。”
一道声音忽然从马车中传出,与常人一般无二的声音自这个人口中说出便好像多了一股魔力。
“爷,路本来就是给人走的。”
那大汉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回道。
“但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走的。”
车里的人又咳嗽一声。
“这条路前后八十里才有驿站,没有过人的毅力和胆识却也走不了。”
那大汉闻言若有所思便不再言语。
“慢下来,我想我可能会交到两个朋友。”
大汉听闻便将驱赶的速度慢了下来。
“上车来,我带你一程。”
马车中的人对着后面渐渐走过来的一个人说道。
“哦?你是聋子?”
那是一个少年,身体挺得笔直,如同他手中的剑,他身上还有未化的雪还有冰渣,俊朗的面容有一股与年龄不符的倔强,如同一头行走在雪地里的孤狼。
也在他这话落这时,那少年已将右手握于剑柄。
“原来你不是。”
“上来喝口酒暖暖身子吧。”
马车里的人笑道。
“我请你。”
“不是我买的酒我不喝。”
那少年面容平静的开口了。
“哦,有意思,也好,那如果是你买的酒可否请我喝一杯?”
马车中的人又笑了。
“好。”
那少年闻言竟也露出一丝笑意。
话落,马车速度渐快,却是想要追上前面的一个人。
“上车来,我请你喝一杯。”
几乎同样的话。
那是一个人,黑发齐肩在雪中肆意而扬,他的手里随意的提着一把刀,一把已经有些锈迹的刀,看不清面容,宛若一个普通人,身上更是一身普通的衣物,简陋至极,但他的眼睛却异常的明亮。
“你也是个聋子?”
车中人有趣的开口。
但那人却不回答。
“原来真是个聋子。”
那人声音添了几分确认,但马车却不加速,似在等待他的回答。
“我走这条路只是为了看一把让天下闻风丧胆的刀。”
那人沉默许久终于开口了。
“哦?有何感想?”
车中人也蓦的沉默了片刻才问道,而这一刻,这道声音所附带的魔力却消失无踪。
“我以为在关外这几年,你的刀将会更加锋利。”
那赶车的大汉此刻也听出了化外之音。
浑身肌肉瞬间鼓胀,居然隐隐发黑几乎要化作生铁。
“但可惜,少了一股生机,多了一份暮气。”
那雪中行走的人却好无所觉。
“是人都会老的。”
车中人略带一声叹息。
“如果你不是铁传甲,对我露出杀机的那一刻便已是你的死期。”
那人又开口了,却是对那车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