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咤九州的顶峰高手,近几年来,除了势力之间相争有些许摩擦之外还未听说过有人死去。
而如今,都死了。
九州诸多门派有数之高手就在这古怪恐怖的埙声之下诡异的死了,世间哗然,天下哗然,古怪的人,古怪的山。
顿时,天下以摩尼寺为首,连横诸多九州势力携除恶之言同抵宜城,瞬间,原本看似平静的九州顿时风起云涌。
“每次都是这套说辞。”
暮东流站在山顶之上,目光看着山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将心中的想法宣诸出口,他神情平静,眼目中的光更是在不停幻灭。
经历了这么多世界的变化,他早已不是当年的他,那个会用笑容掩去心中沉默和悲伤的人,现在,他的心如何,他的面容便会如何,从当年第一个世界开始,一切便已改变。
而如今,他的脸上,有种冷意,乃是杀意。
“可惜,我已无退路,为了我自己,也为了那些等我的人,更为了那些在局中之人,但凡当我路者……都要死。”
平静到极端的话语,暮东流的心已有些许转变,也许今日之前他还会留情,但当他看到那道人,走入那道观之后便不会再留情。
对别人的绝情,更是对自己的不留情,不疯魔,不成活。
他的话语,只有身后两人才能听到,还有那只熊猫,老李头神色平静,陈生目露思索,熊猫则是酣然睡着。
说完,暮东流人已走了下去,在山顶一步抬起,落下已在山脚。
放眼望去,皆是密密麻麻的人,最低已是先天,金丹虚境更是甚多,天下八成高手,除了裴三的势力,多数尽在此地,而他们的眼中,有的是冷眼相对,有的目露杀机,手中刀兵更是蠢蠢欲动,皆是如此。
这样的场面与当年少林寺一役何曾相似,甚至,连他们的眼神都是如此,深处的贪婪无止境的在蔓延。
没有过多的语言,也许曾经暮东流还会冷笑,还会嘲讽,但如今,只有沉默,看到的不一样,想的自然便不一样,从始至终,暮东流眼中的敌人和对手都不是他们。
“诸位,一路走好。”
“呜……”
淡然的话,迎着无数人的目光,伴随着手中埙声,天地呜咽而鸣。
他走着,埙响着,走进人群。
周身化作黑洞,吞噬着那些人的生机,他明白,这步踏出之后,一切已无余地,已不能回头,他本就不能回头。
他走过了路,就放佛走过了时间,灵气,生机,血肉,皆向他身体之中涌来,少年的面容渐渐变化,身体亦是变化,发丝变化,唯一不变的,是那双眼眸和埙声,发丝轻扬,身形面容化作青年,飘然若仙,冷漠如魔。
他的境界亦在提升,后天,先天,金丹,由虚转实,就恍若一轮金色的大日,悬于头顶之上,直到碎丹化婴才沉入体内。
而他走过的人,都已如枯木腐叶,了无生机,惊恐骇然的神色还在脸上,然后支离破碎,就如同碎裂的瓷器。
所谓夺之意,己身不足,当夺之。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齑粉散了一地。
远远观望的裴三默然无言,那些仅存的人更是麻木如雕塑,直到暮东流走过,直到埙声落下,一切都已烟消云散。
“元婴。”
暮东流叹息一声,丹田灵海之中,只见一婴儿般的自己正盘坐在灵海之上,鼻息之间吐纳灵力,而他叹息的是,只到如此境界。
天地变的清晰,一切事物似乎落在眼中更加明了,阐述的道与理。
而那山亦在涨。
直到一个道人落在他的面前,邋遢道人,麻木的双目看着他,只是口中发着古怪的声,仿佛在笑,又如同在哭。
“他们是我的,是我的……”
一直重复的话语,木偶般的面容之上,诡异如此。
但当他看到暮东流身体散发的黑洞还有那股道韵之时,一切都不见了。
“无上仙界的秘法?”
惶恐的话语下生硬的双眼骨碌一转,木然的看着已经变化后的暮东流,然后是恐怖宣泄的杀意,瞬间天地飘起肃杀,这是天发杀机。
“还我的鱼……你还给我……”
他的声音骤然尖厉起来,就如同婴儿的哭声。
也在同时,暮东流身边已多了一道身影,昆古,他就那么静立于虚空之间,苍发垂地。
“原来,是当年的漏网之鱼。”
道人一见昆古顿时闪出诡异的目光。
“幕后的黑手。”
昆古亦是沉声开口。
似乎随着境界的提升暮东流已经能隐隐感觉到在那瘦弱的身体之中有着怎样汹涌澎湃的灵力,昆古竟是元神境修为,而且,还是巅峰。
道人僵硬的面容颤了颤。
他手一抬,只见一块印章出现在手掌之中。
“山?”
昆古面容沉凝如水,口中低沉开口。
暮东流知道他话中的意思,因为那东西他认得,当年的那山,或者说是一块碎片。
“即便如此,在我眼中,你们依旧卑微如蚁。”
道人嘴角一裂,露出一个毛骨悚然的笑,而后手中印章祭出,顿时迎风暴涨,立时天空被遮,无上之山当头压来,囊括宜城,看他之意,怕是想连宜城一起抹去。
“那山,竟然被他炼化成印章了。”
暮东流急退,昆古急退。
“逃不掉。”
感受着如海如渊般的气息,就如同天地的压迫。
“那就战。”
暮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