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的一声,是姚云华砸了手中的药碗。
正如安菁所料定的那样,那些似是而非有真有假的谣言炒得沸沸扬扬,被牵扯进来的将军府岂能听不到半点消息?老将军一声令下,彻查全府,没查到先前被安菁当场抓住审问的那人,却是确确实实抓到了一个曾经跟踪安菁出去的。
再一审问,正是自家唯一的儿媳给派出去的。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嫂子来看望你一趟,人家上哪儿吃饭要你管么,你使个人跟着她是想做什么?别跟我说是去暗中保护人家的。
不过,老将军也发现了,外头那些甚嚣尘上的各种传言,几乎都针对自家这位儿媳而来,实在是不能不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推波助澜。
“那安菁是安正业他们两口子的宝贝疙瘩,女儿受了委屈,他们能坐得住?姚家的丫头真当安府没人了么,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情来。”这是赵夫人说的话。
可不是么,人家能坐视自己的宝贝女儿,宝贝妹妹被污蔑?这分明是安府的报复来了。
跟自己婆母对视了一眼后,赵夫人长叹了一口气:“看在她还怀着晗儿子嗣的份上,少不得我要跑一趟荣景侯府了。”外头那传言说什么姚云华给荣景侯府的老夫人写信告状,要老夫人做主休了安菁,只怕这信是有的,消息却是安府的人放出来的吧。
后悔。真是后悔。当初为什么不顺水推舟的退了这门亲事呢?原本以为这姚云华是个再贤淑不过的大家闺秀,却没想到娶进门的却是这么一个心机深沉又歹毒的女子,白白耽误了晗儿啊。
“罢了。此事因晗儿那媳妇而起,安府也是要拿她撒气,想要让他们消停下来,少不得是要咱们去跟荣景侯府那边打交道,说什么也不能让那不省事的媳妇一封信挑拨出事儿来。”老将军夫人眉头紧皱,“要是那安家的宝贝疙瘩真因为什么谣言什么告状信而被休……别说被休了,哪怕是被冷落。安府也是绝对不肯善罢甘休的。虽说他们安府权势也不算顶大的,咱将军府也不怕他们。可这么平白无故的招惹上麻烦,总是不智。”
“这话说的是。”赵夫人点点头,又有些迟疑的问,“你说……若是给晗儿换个媳妇……”
老将军夫人瞪了儿媳一眼:“这话是随便说的么?别说她现在怀着呢。就算是她没怀,那也不是随便就休的。一旦休了,可就跟荣景侯府闹翻了。再说了,且不论究竟是怎样,外头现在看她,可都是说她为了晗儿苦守了两年,就为了这个,也不能随便休。否则,还不得让人说咱们薄情寡义?”
赵夫人也不过是随便想到了那个念头。不等婆母说得更多,她就放弃了。
这休妻,可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休的啊。
“罢了。我先去她那儿一趟。”摇摇头,赵夫人起身道,“我倒要看看,她跟她那嫂子究竟有什么仇什么怨。”
可惜,不论赵夫人如何旁敲侧击,姚云华始终都是一副端庄文雅的气度。无比温柔的表示自己不知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三嫂为什么要污蔑自己派人跟踪她。
赵夫人也只能气的拂袖而去。
赵夫人一走。姚云华就咬牙切齿的将那半碗安胎药一饮而尽,随即将碗砸向了门口。
她跟安菁有什么过节?呸,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盘问我了?
要我安分一点?呸,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我了?
听见屋里响声,外头的丫鬟下了一跳,慌忙赶了进来,却见那药碗碎在地上,还有点点滴滴的药汁浸在地上,仿佛暗色的血迹。
“方才不小心手滑了,你们收拾下,留意些,莫要伤到了自己的手。”姚云华有些歉然的笑道,“我这手脚真是有些不灵便,好好地药碗就这么打了,怪可惜的。”
手滑而已,竟然将药碗从床边滑到门口?丫鬟看看脚下的碎片,很老实的没有露出半点疑问。
姚云华也懒得看丫鬟收拾那些碎片,而是将视线转向了窗外的天空。
没想到,安菁那贱人真是毒啊,竟然在外头那般兴风作浪,将一切又都推到了她的身上。可恨她身居将军府,又因为有了身孕不能随意外出,只能眼睁睁看着安菁肆意妄为。
说到底,还是她没个好父母好兄长啊。能几天里头闹出这么多消息来,仅凭安菁一人怎么可能,指定少不了安府的助力。可她呢?做什么却都要亲力亲为,她那父母对她放任不管,任由她被安菁欺侮。大哥是向来不管她的,三哥更是被安菁勾引了去,如今只有她一人孤立无援。
安菁那个贱人,从第一次见她时,就对她百般刁难,帮着玉华勾引安庆成。害得她只能嫁给赵晗不算,还在母亲跟前落井下石,令得她在母亲那里也失了宠。
凭什么玉华可以嫁给安庆成,为安庆成生儿育女,而她却只能嫁给赵晗?
凭什么安菁能享尽宠爱,想要什么便有什么,而她却要苦苦谋算?
低下头,姚云华怨毒的摸着自己的小腹,才两三个月,还不明显。等到年底,也不过六个月,到时,是要回娘家的。
将军府的赵夫人来拜访了。
这消息很快就在荣景侯府里头传开了。
若是平时的话,传这消息的人指定会挨骂——客人上门而已,你激动个什么?
可如今不一样啊,现在谁不知道外头传得沸沸扬扬,嫁到将军府的大小姐跟三少奶奶过不去,在外头造谣说三少奶奶偷人呢,结果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