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清的炮连并未如期打响,被日军炮击一直压制的一营士兵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火力,随着日军的突进,残酷的战斗如期上演。重机枪、轻机枪、步枪、手榴弹、炸药包还有燃烧瓶,一切能够派上用场的武器都被一营士兵们投入到对付日军进攻的阻击战当中。
然而双方实力悬殊巨大,在日军前锋士兵不惜牺牲的冲击下,守军仍无法阻止日军冲破他们的第一条战壕。眼见日军已经冲到了眼前,许多一营的士兵干脆插上刺刀、爬出战壕,准备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拼死抵挡敌人的进攻。
对于歼灭日军迂回部队的作战上,谢承瑞选择了把刘山羊指挥的一营留在正面阵地,同时要求二营和三营个抽出一个步兵连作为预备队,在徐志清的炮连开打之后,这两个被谢承瑞预留成预备队的步兵连就要趁势杀出,趁着日军跟一营的混战,借助兵力上的绝对优势一举全歼这支日军的进攻部队。
日军超过一个中队的兵力,已经隐约可见,正面一营的阵地上炮声冲锋声已经震耳欲聋。扭头看了一眼在自己身边坐立不安的徐志清,谢承瑞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淡淡的说道,“这会日军才刚进攻,在等等,等他们再近一些,等咱们的山炮端掉了他们的炮兵阵地再动手。”
为了执行谢承瑞的计划,刘山羊下令开火的范围只包括了正面的主阵地,一营阵地的两翼只有零星的枪焰。日军迂回的部队看着对方阵地上没有动静,更加张狂的开始加快冲锋的脚步,在距离一营侧翼阵地五十米的地方,侧翼的轻机枪开始射击,日军进攻部队迅的趴在地上,躲避迎面而来的子弹。
“轰”“轰”“轰”炮连的四门火炮终于开火,炮弹准确掉落在一营的正面主阵地前方,趴在地上的日军被淹没在烟雾和火光中,血肉横飞的场面让唐城看着有些残忍,但是此时的楚唐城不再是上海时初上战场的他了。“开枪,开枪,不要停火。”不顾纷飞的弹片和四溅的碎石,刘山羊扯着嗓子在阵地上放声大喊,主阵地如果不能趁这个机会将大量射杀日军,一旦日军反扑,主阵地的陷落就只是时间问题。
指挥所前移的谢承瑞看的清楚,立即大声喊道,“高闯,马上吹号,命令一营在在炮火停止后,全体上刺刀冲锋。”一营阵地后方响起凄厉军号的时候,唐城明显看到战壕里的刘山羊抖了一下,然后就看到刘山羊一脸不敢置信的回身向阵地后方看去。与其说刘山羊一脸的震惊,倒是不如说刘山羊是一脸的悲愤,一营就只剩下100多人,来犯的日军至少一个多中队,用100多人跟200个日本兵拼刺,也亏得谢承瑞想得出来。
可军令就是军令,神色悲壮的刘山羊只有对着唐城大喊,让唐城留在阵地里,然后自己拿着步枪翻出了战壕。徐志清的炮火说停就停,一营这边的拼刺命令都还没有传达完毕,徐志清的炮兵连就已经停止了炮火,见守军已经拎着步枪站到了阵地上,有近身拼刺的意思,趴伏在一营阵地前方躲避炮灰的日军也不含糊,纷纷起身也举起了自己的步枪。
做好近战准备的日军按照惯例迅速的退掉子弹,背靠背准备进行白刃战。刘山羊一马当先冲在第一个,被他盯上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日本兵,两人几乎同时一个跨步前刺,锋利的刺刀碰撞在一起,不等那日本兵扭身回刺,刘山羊已经连人带枪直接撞了过去。。一营的一百人迅和日军纠缠在一起。阵地的机枪都停止了射击,混战下的中日两军只有最原始的搏斗方式,任何先进的武器此时都提供不了支援。
唐城从一开始就没想要和日军玩什么近身拼刺,他只是趴伏在战壕里偷空用子弹支援刘山羊他们,三十发步枪弹如数射尽,唐城也被步枪的后坐力震的血气上涌。身边的同伴们早已经爬出战壕投身白刃战,而当林恩拎着自己的两支驳壳枪要往上爬的时候,一个日本兵突然“啊呀”一声从上面跳了下来,膝盖正好顶在了唐城的肩膀上,把唐城顶的一个趔趄翻倒在战壕里。
两人一同跌在战壕底部,身体几乎是贴在一起,尽管有种剧烈的痛感,但唐城这时候头脑还是非常清醒的。他抽身往旁边一滚,右手中的驳壳枪已经斜斜举起,唐城和那日本兵只相隔不到一米半的距离,他根本无需瞄准,对方刚摆出攻击架势,唐城的手指已经扣下了驳壳枪的扳机。战场上面对面交战,不是你死即是我亡,唐城不容许自己在敌人面前有丝毫的软弱,不然死在这里的很可能就是自己。
“啪”枪响了,那日军士兵胸口顿时血花四溅,几乎和那日本兵贴在一起的唐城无可避免地沾了一脸血,落于唇间的血腥让唐城有种极其反胃的腥涩。眼见这名苏军士兵瞪大双眼、满脸不甘地倒下,唐城几乎是本能的起身向阵地前方翻出,阵地外的白刃战已经趋于白热化,刘山羊浑身都是血红色,也不知那是他自己的血还是被日军的血喷在了他的身上。
“啪”“啪”“啪”拎着双枪的唐城疾步冲入战团,手中的两支驳壳枪就没有停止过开枪,忍着眩晕的唐城不停的对着眼中出现的土黄色扣下扳机,而那些和刘山羊他们混战在一起的日军也越打越少。“八格牙路”有人笑自然就有人哭,在刘山羊他们压力大减的同时,双手持枪的唐城也被混战中的日军注意到了,一个刀条脸的军曹挺着步枪朝唐城冲来,眼中杀气大盛的日军军曹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