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唐城的想法,他们回到南山村收拾了东西就会离开,可匆匆赶回南山村之后,堪堪下葬了和尚他们的尸首,天空中却落了雨点,而且雨势越来越大。“闹一口,下雨天喝一口解乏。”唐城正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绵绵细雨默不作声,一只棕红色巴掌大小的酒葫芦递到了他的面前,下意识的伸手接过酒葫芦,唐城扭头看向出现在自己身边的老东北。“让你喝,你就喝,你看着我做啥?”老东北若无其事的摸出一支香烟,用火柴把香烟点着抽了一口。
“我知道你心里都在想啥,打仗嘛,哪里会不死人,这又不是你的错。兄弟们既然吃了这晚饭,就应该有战死沙场的准备,再说要不是你当初收我们进了二连,说不定像老子这样的滚刀肉早就死球了,要不也会被个心黑手辣的长官拉去当了炮灰。”缓缓吐出一口气,老东北颇有些烦闷的瓮声说道。
听了老东北的话,一直没有做声的唐城忽然心里好受了一些,拔掉酒葫芦的塞子,一股浓郁的酒香从酒葫芦里散发出来。仰头往嘴里倒了一口,酒液刚下肚,一团烈火似的热流便从胃里升腾而起,让唐城的脸从苍白瞬间变成了红色,唐城甚至觉得从嘴里哈出来的气都像是要着火了一样。
“哈哈,我说你就不能慢点喝,这酒的劲可是不小,是这村子里的人自己弄的,喝下去就跟吞了一团火一样。”唐城的异状被老东北看了个清清楚楚,见唐城涨红了脸忙不迭的伸手去抓桌上的茶壶,老东北忍不住笑了出来。
“连长,游击队的人回来了,我看着有好些受伤的,那姓严的女人也是被担架抬回来的。”唐城正抱着茶壶大口吞咽着茶水,身披蓑衣两脚泥泞的刘石头从外面跑回来,带回一个令老东北等人齐齐扭头望向唐城的消息。离开兵站的时候,游击队那帮人话都活奔乱跳的好着呢,唐城可是在车上说过日军会有援兵,如此看来,唐城所说的已经灵验,游击队绝对是在搬运那些武器弹药的时候和日军的援兵交了手。
“都看着我做什么?莫非我脸上长了花?天都快黑了,还开不开饭了,我都要饿死了。”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唐城满脸不悦的把手中的茶壶递给刘石头。离开兵站的时候,唐城就已经下定决心今后不会再和游击队玩什么联手抗敌的事情,至于游击队是不是和日军援兵交火的时候吃了亏,这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本想着咱们回南山村收拾了东西就离开,没想到12月的天里也会下雨,下了雨,不只是路不好走,咱那些受伤的弟兄也受不得雨。”饭菜端上桌了,一直吵吵着肚子饿的唐城却忽然没了胃口。唐城不吃,刘石头他们自然也都放下了碗筷,“明天一早,不管这雨还下不下,咱们都离开南山村,如果游击队的人真的日军的援兵交过手,南山村未必就安全,咱们现在要尽量避免和日军遭遇。”
老东北他们自然是对唐城的决定连连点头,经过白天兵站的战斗自后,他们中间还能继续战斗的人就只有12个,剩下就是钱二喜他们十几个伤员,这点兵力还要和日军硬拼,最后的结果就是这差不多30人全都死光。“唐连长,我们严队长想请你过去一趟,说是有事情要和你商量。”众人刚把碗端起来,严红娇手下的一个游击队员便推门走了进来,言称是奉了严红娇的命令来请唐城的。
唐城眼也不眨的看着推门进来的这个游击队员,试图从此人的表情上看出端疑,可他只看了一眼便低垂了眼帘专心对付碗里的米粥。被严红娇派来的这个游击队员是原本就留守在南山村里的,他绝对不知道兵站后来发生了什么,就是逼问了也问不出什么,与其废那个功夫,还不如就此和游击队划清界限。
“回去跟你们严队长说,我们连长没空,从今天早上到现在都水米没打牙了。再说我们连长身上还带着伤呢,外面在下雨,那伤口可不能沾水,我们连长要是出了事,我怕你们游击队担不起这个责任。”游击队的来人刚张嘴说的没几句,便被一脸不耐的刘石头给轰了出去。反正唐城已经决定明天要离开了,见不见严红娇都没什么大碍,刘石头也不信游击队的人敢提着枪杀过来找自己的麻烦。
见那游击队员还是不肯走,唐城只好无奈放下粥碗,“回去告诉你们严队长,我们答应的事情已经都做了。就说我唐城多谢严队长收留我那些受伤的弟兄在南山村休养,我们明天就会离开,至于严队长早前答应的大车和向导,有就有,没有就算了,我们也不计较这些。我身上有伤,外面还在下雨,我就不过去和严队长亲自告别了。”
被严红娇派来的游击队员还想要说话,却被老东北给伸手制止,“行了,刚才我们连长都已经说过了,我们连长现在没空,回去跟你们严队长说,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被老东北狠狠瞪了一眼,被刘石头连推带搡的游击队员只好悻悻离去,不过在他转身之际,唐城却在那人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伤感。
唐城也有些奇怪为什么会在那人的眼神中看到伤感之意,刘石头说看见严红娇是被人给抬回来的,莫非严红娇的伤势很重?既然刘石头和老东北都已经回绝了对方,唐城便不会出言反口,只是叮嘱了刘石头好言劝走对方了事。再端起粥碗,原本热气腾腾的饭菜进了唐城的嘴里却觉得谈而无味,若不是侯三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一把干辣椒,唐城可能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