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狂风怒嚎,广袤的冰冠冰川一望无际,那是属于亡者的土地。
站在山崖之上,是独自一人的惆怅与忧伤。那曾经规模庞大,旗帜鲜明的艾泽拉斯联军,如今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大部分战士都战死在冰冠堡垒高大冰冷的城墙之下,阿瑞斯无法忘记那一天,那是北伐军有史以来最悲惨的一天。血流成河,哀嚎千里。
而现在,自己手中还剩下什么?疲惫不堪的北伐军,受到重创的联盟军队。没有希望的战争,没有白天,没有光明。黑暗似乎永远浸透在冰冠冰川这片寒冷的死寂之地上。
一头伤横累累却依旧强壮的始祖龙安静的蹲在阿瑞斯身旁,和阿瑞斯一起望着北地的雪原。冬天来了……漫长的冬季,将是对剩下的北伐军成员最大的考验……
“卡德加,瓦里安的葬礼我不能回去了,你帮我将这封信交到安度因手里。他会明白的。”
寒风中,阿瑞斯转过身去,从怀里取出一封带着温度的信件,将它递到了卡德加手里。
“嗯,我会的。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自己守在这里?”
接过信件,卡德加心情沉重的问到。
“是的,银色北伐军将和我一起,留在这里。那里……”
阿瑞斯指着山谷中那块平坦的平地继续说到——
“我们将建起一座新的要塞,作为北伐军的前线阵地,我将它取名为——十字军试炼场。”
……
暴风城。
冬天的暖阳犹如流水般淡淡的洒在雄狮之眠广场上。在蓝色与红色的旗帜中,瓦里安的葬礼缓缓拉开了帷幕。
安度因没有心思去看整场葬礼。他的脑海中是挥之不去的梦魇,两个星期前,当父亲的遗体被运回暴风城的时候,他看到了他熟悉的父亲正躺在棺材里,身体犹如寒冰一般坚硬。受到瘟疫的影响,瓦里安的身躯和脸庞微微发绿。联盟的巫师用法术冰冻了身躯,才使得瘟疫没有进一步扩散,从而给了瓦里安一个全尸。然而,即便是这样,安度因仍然感到恐惧。
他所畏惧的,不是自己父亲死去时的样子,不是天灾军团的凶残与嗜血。而是暴风城雄狮的陨落。在安度因眼里,自己的父亲瓦里安.乌瑞恩是何等强壮的一个人,他可以单挑兽人,毫无压力。他可以一个人冲进乱军中,斩杀敌人首领,而全身而退。甚至,他可以杀死一头黑龙。
而就是这么强大的一个人,也无法敌过天灾瘟疫。第一次,安度因对发生在北方的这场战争,有了真正直观的认识。
隆重的音乐响起,在万人沉默的目光中,瓦里安的躯体被抬上了石墩。
雄狮卫队举着火把,点燃了它。
熊熊燃烧的火焰中,安度因回想起了许多,父亲的脸庞和声音在他耳畔回荡。那些昔日不愉快的争吵此刻成为了安度因心里最深的自责。他想起了父亲瓦里安教他练剑学习的时光,想起了那些明媚的午后,他坐在父亲怀里玩耍睡觉的时光。甚至,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他们一家人在皇宫里的生活……而现在,一切都不复存在了。仿佛,成长来得太快,只是一瞬间,他便成人了。接下来等待他的,将不再是父亲的尊尊教导,而是真正复杂繁重的国事与军务。
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只是呆呆的看着暴风城那蔚蓝的天空。
伯瓦尔公爵就在安度因身旁,他一早就表明要辅佐安度因成为一个真正的国王,像他父亲一样伟大的国王。然而,安度因不敢太相信。在权力面前,谁是真心的?政治不是游戏,它比军事还要复杂。尽管在瓦里安在位的时候,伯瓦尔绝对是一个忠臣。但是现在,安度因不敢保证。他还是对大公爵报以微笑。但是却将目光投向了卡德加。
这种时刻,局外人反倒比身边的人更值得信任。至少,卡德加不属于暴风城的公民和官员。他属于联盟。
葬礼结束后,安度因只留了卡德加下来。他们一起走向暴风城要塞的最深处。往日里,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如此庄严,富有生机。而现在,它却如此冰冷。短短一百步的距离,他们却仿佛走了很久。
直到进入后殿,卡德加才缓缓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封精美的书信。
“你随我来,安度因,有封信你的导师要我亲手交给你。”
“阿瑞斯?”
安度因问到。
卡德加微微点了点头。
“暴风城的国王,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就应该这样称呼你了,安度因。失去父亲令你我都悲痛欲绝。你的父亲是我最亲密的战友和兄弟,我们一起经历过许多大事。你的感受我足以理解,因为我也曾经失去亲人……但是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想必你也知道了,冰冠堡垒城下一战,联盟与部落,再也没有能力正面对抗巫妖王。亡灵之主在北方盘踞,力量大增,很快,一股新的力量就会南下。入侵我们的土地,残害我们的人民。我在北方带领残余的北伐军与天灾军团对抗。但是我不知道我能坚持多久。”
“你必须成长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成长。联盟需要你,你的父亲舍身拯救第七军团,现在,他们需要一个统帅,他们需要国王来统帅他们。是的,他们只效忠于你,安度因。带着你的军团北上,我在诺森德最寒冷的山谷里等着你,第七军团在这里等着你。”
看着阿瑞斯的亲笔书信,安度因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想起父亲曾经跟他说过类似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