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哥谭警局与各大媒体的沟通得力,有关此次小丑帮抢劫哥谭国家银行的新闻并没有多么泛滥——民众只知道这是一桩被及时阻止的失败犯罪活动。
当然在某些有心人眼中,这次的犯罪活动只是波澜壮阔、恢弘盛大歌剧的短暂前奏,扎根在哥谭港口中的黑帮匪类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如同潜伏在污泥潭水中的嗜血鳄鱼一般,正蓄势待发,酝酿着下一波更酷烈凶猛的打击报复。
李昂的伤势并不严重,在展现出比常人稍微快上一线的恢复速度之后,他很快被从医院放了出来,回归到平淡的日常。
因为左臂还绑着石膏,所以李昂只好在红犰狳墨西哥餐馆做收账的活计,好在单手操控收银台并怎么不费力。
白天在餐馆打着零工,傍晚则籍,月余过后,李昂终于去医院拆掉了石膏绷带——那上面还被克里斯蒂娜等人用荧光笔画着爱心与花体签名。
在此期间,李昂还专门,以近乎满分的成绩通过了所有检测,成为了一名高中生。
此时此刻,地中海发型的数学老师还在讲台上絮絮叨叨,手织褐黄色毛衣的线头上沾染了一丝苍白色粉笔灰,那副稍显滑稽的硕大眼镜下藏着两只眯成一条缝的眼睛。
他所讲的内容乏味枯燥,配上毫无起伏的干瘪语调更是让人昏昏欲睡,台下的一众学生早就神游天外,或是传递纸条,商讨着放学后的某场聚会。
然而李昂却不在此列,他用铅笔拄着下巴,兴致盎然地听着谢顶老师逐渐脱离简单课本,逐步深入到更加困难的部分,譬如杨·米尔斯理论与纳卫尔斯托可方程之类的世界数学难题。
毕竟他上辈子主修雷法,以符箓、结印执掌雷霆,而后世发展成为参天大树的物理理论简直为他开启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电子、离子、电动势、电致伸缩、电滞回线、电极化、电偶极矩.....
各种各样的全新名词与理论犹如醍醐灌顶,让李昂恨不得立马突破筑基,着手用朱砂符纸模拟一番。
而数学作为现代科学最为关键的基石,则是李昂必须学好的内容,若非如此,他也不来当什么幼稚无知的高中生。
下课铃声陡然响起,秃顶老师猛地回过神来,看了眼黑板上密密麻麻的验算公式与下方一众神游天外的学子,不由得苦笑一声,擦了擦黑板,收拾好教案之后快步走出了门外。
听说这位名为杜朗·琼斯的教室曾经是某个一流大学的物理教授,因为不通人情世故得罪了德高望重的学阀,被驱逐出了学术圈,只能沦落到在这里教导高中生课业。
李昂正当眯着眼盘算的时候,察觉到背后悄然接近的脚步声,头也不回地慵懒说道:“克里斯蒂娜小姐,如果您有什么事的话请快点说,我的时间可是很紧的。”
正巧和他同班的克里斯蒂娜蹦跳着到了他面前,吐了吐舌头,把上半身俯在李昂桌上,说道:“李昂,这周末我们有场聚会,地点在萨默塞特西边的某片森林,迈克他舅舅有个带游泳池的小别墅,我们可以在那里喝喝啤酒,跳跳舞什么的,你要来么?”
李昂闻言揉了揉眉心,将手里捧着的《自然》杂志丢在一旁,说道:“谢谢你的邀请,不过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凑热闹,而且我还有一些自己的事情要去忙。”
米国的高中生一向精力旺盛,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是在野外被棕熊发现了也能笑哈哈地先拍一段视频上传到社交网络,让李昂与这种人相处简直是在浪费他的脑细胞,有这功夫还不如多看两本书来得有意义。
听到预料之中的回复,克里斯蒂娜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远处几个有意无意把眼神瞟过来的、身材挺拔外貌俊朗的男生们却是面露喜色。
橄榄球队队员、篮球队队员,这些有着八块腹肌的米国高中青少年就差把“荷尔蒙旺盛”几个大字标在额头上,青春靓丽的克里斯蒂娜一向是男生的焦点,此刻这个烦人的华裔小子能这么有眼力价地自动消失,那真是太好不过。
青少年们悄悄击了个掌,还凑到李昂面前虚情假意地惋惜几句,转过头去就开始讨论这次聚会要怎么把自己健美的身材不经意地展示给那些女生看。
校园青春剧和李昂无关,放学后他先是骑着自行车伊丽莎白与伊莎贝拉接回家,旋即一路骑行到了红犰狳餐馆值班。
等到夜色已深,李昂帮着多明戈把食材从卡车上卸下,用推车推进仓库之后,才用兜帽遮掩住面容,融入城市的阴暗角落当中。
他要去赶另一份“零工”。
哥谭是一座拥有八百万余人口的巨大城市,更是犯罪之都,罪恶泥潭,每年死于非命的可怜虫尸体都可以连起来绕哥谭港一圈。
这种情况下,徘徊在哥谭城市中的亡灵怨魂密度自然高到令人发指,李昂不久前以游客的身份参观了韦恩大厦,站在高处向下俯瞰,在他的灵识中,那些墨绿色的、迷茫无措的亡灵密密麻麻分布在每一个角落。
这些死灵无法被常人察觉到,实际上如果没有外力干涉,他们会在一段时间之后自然消散。但,有时候因为地理格局、死因死法等诸多因素,这些怨灵会顽固地扎根在某个角落不肯离开。
在普通人眼中,怨灵存在的痕迹具体表现为出租屋内半夜突然响起的咯吱咯吱怪声,拍照时莫名其妙出现地聚焦模糊,乃至若隐若现的、窗帘后的瘦长人影。
有时候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