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极为熟悉的既视感涌上李昂心头,令他停下了所有动作,站在原地环顾四周,重新审视起地下室内的景象。
血族卫队与人类官僚缩在地下室一侧角落,用警惕目光审视着李昂与古一法师。
纳粹少校站在长桌后方,手掌隐隐按在腰间的手枪枪袋上,圆框镜片上反射着冷冽的栅格状白光。
一景一物依旧是刚才的模样,平淡无奇,毫无波澜。
李昂深深皱起眉头,思索片刻,惊疑不定询问道:你们,没有现有哪里不正常么?
呃,您在说什么?汉弗莱·阿普比尔爵士一脸懵逼,与其他血族同胞面面相觑,不清楚对方指的是什么。
李昂吐出一口浊气,他重新检索了一边回忆,却始终没有找出任何纰漏。
时间一秒一秒地不断流逝,所有人都在观望等待,生怕做出多余的动作,致使此地的平衡被强制打破。
轰!
天花板上方传来巨大响动,轰炸所带来的冲击力穿透了十数米厚的钢筋混凝土防御层,撼动整个地下工事。
天花板与墙壁倏倏抖落灰尘,如同沙画一般流淌而下的厚重尘雾完美地遮蔽了视线。
算了。
李昂收回眼神,将思绪抛开,重新面对古一。
这位光头的女性法师一抖黄袍,自袖口处显露绿色圆环法阵。
起。
古一法师淡漠吐出一个词汇,虚张手掌猛然旋转。
既视感再次攀上李昂心头,他在内心深处低语道:下一秒,空间会开始碎裂。
果不其然,只见绿环阵图颤抖不休,明灭不定,周遭空间浮现蛛。
既视感愈强烈,李昂紧咬着牙关,然后,空间开始折叠。
地下室开始飞快折叠,墙壁缝隙向内收缩,地板向下凹陷,须臾间已经没有落脚之地。
接着,血族死去。
折叠,折叠,地下室内的万事万物,都在不断地折叠。
数息过后,诸多血族都被折叠成了四四方方的方块,毛血肉骨骼彼此紧密贴合,必须凑上前去仔细观察人铸方块的外表,才能够分辨出哪些是手臂腿部,以及内脏。
这些方块静默地平躺在一起,直至被不断收缩折叠的空间压成碎屑。
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熟悉,熟悉得可怕。
李昂只觉脊背后方流过一丝凉意,毛根根竖起,连带着骨髓深处都回响着如坠冰窟一般的酷烈森寒。
冥冥之中,警铃大作,难以言喻的危机感沁入心脾,迫使李昂最大程度运转,搜刮着这具躯壳中能使用的所有灵气。
雄浑磁场深深凿入地底深处,从地脉中央抽离出密密麻麻金属颗粒,去渣熔炼精炼一气呵成,最终汇成数十道金属长龙,翻滚搅动着,直袭古一而去。
光头女法师没有任何抵抗,只是站在原地,任由金属长龙将她的身躯绞成碎屑。
污血横飞,古一法师的肉沫残骸整整齐齐贴在地下室墙壁的每一个角落——如同饺子馅一样。
绿芒一闪,时间开始回溯,一切重回原样。
李昂站在原地,大脑中升腾起沉重晕眩感。
他茫然地扫视四周,一片祥和的地下室显得熟悉而陌生。
这一次,他阴沉着脸,率先出手。
笼罩于伦敦上空的魔行牵引,整个城市整个英伦半岛乃至整片北海海域的以太,都呼啸着席卷而来。
如此庞大的高能反应,将风势鼓荡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程度。海面上掀起了将近四十余米高的巨浪,狂风裹挟海啸一起拍上伦敦沿岸,将地表以上的所有建筑物统统摧毁。
高楼大厦轰然倒塌,数以百万千万计的英伦普罗大众在浪花中一闪而过,就连那些高高在上的纳粹飞艇,也仅仅只是支撑了一段时间,就被厚重云层带来的雷暴摧毁殆尽。
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使用过的小男孩铀原子弹,其所释放的能量约为六十三万亿焦耳;胖子钚原子弹,其所释放的能量约为九十三万亿焦耳;
而北海海域整合而来的以太能量,其量级已经远远越前两者,达到了一千万七百亿焦耳。
李昂面无表情地托举着存粹能量铸成的光球,缓缓指向古一法师。
死。
他吐出一个字。
光球拉伸直至扁平形状,最终延伸为绵长梭状,彻底贯穿了古一。
光头女法师的每一块皮肤筋肉骨骼,在狂暴能量下统统崩坏碎裂,碾成齑粉,连同其坚韧魂灵一起,灰飞烟灭。
一千七百万亿焦耳的能量自然不可能就这么宣泄殆尽,梭状光束余势不减,贯穿了地下室的厚重墙壁,摧枯拉朽地粉碎土层。
李昂所释放的笔直光束在地底中畅行无阻,轻而易举凿穿岩石,抵达了伦敦城地底海岸。
光束在海洋中折射,奔涌能量将周遭海水升温直至气化,密密麻麻的气泡翻滚着涌上海面,整片北海如同被煮沸一般喧腾。
结束了么?并没有。
绿色光芒在地下室中一闪而过,一切重回常态。
古一法师依旧风淡云轻地看着李昂,嘴角挂着的那抹微笑显得极具讽刺意味。
李昂轻斥一声:夔雷!
刹那间风云涌动,随着云底电场释放电子,周遭空气被迅电离化,形成一条半径十厘米长达五十余米的导电通道。
在寻常雷电中,云层底端电子沿着导电通道不断向下流动,增大通道前部的电压,使空气电离化过程进一步延展,迅抵达地面。
地面电场与云层电场之间的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