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对方的威胁,康斯坦丁只说了两个字,
“呵呵。”
李昂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想必阁下大致也能看出来,鄙人对于神秘学也略知一二。”
“能做到解读古鲁尼文字,轻而易举演绎推导,”康斯坦丁冷笑一声,指了指悬在半空的法阵,讥讽说道:“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你曾经用两只手指打碎一面冰墙,我还真以为你是那种白发苍苍、软若香蕉、细如丝线的老不死。”
李昂没有理会对方的的讥讽,单手平举,手心虚张,五根指头上闪烁着点点雷芒,
“刀砍斧斫之类的物理手段自然伤害不到灵体,不过克制一切魂灵的雷霆可不一定了。”
幽蓝色的闪耀电弧连缀成线,滋滋嗡嗡地切割着空气,光是看着就令人胆颤心惊。
然而康斯坦丁却并不在意,他盘腿而坐,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说道:“呵,如果你想要用刑讯逼供的手段对付我,还是别做这些无用功了,我可跟那位瑞贝卡大小姐不一样。”
“哦?”李昂摊手问道:“何出此言?”
康斯坦丁无所谓地说道:“我曾经在尼泊尔山麓之上接受过密宗的教导,锤炼心性,在酷刑般的苦行中磨练意志....”
“等等!”纵使是一生见过大风大浪的李昂,此时亦是面色一变,声音有些走形地沉声说道:“你是说你接受过密宗的教诲?”
康斯坦丁不知所以,茫然回答道:“对啊,有什么问题么?”
傩面之下,李昂沉默了片刻,向后退了数步,看向康斯坦丁的眼神有些诡异,“你....被那些得道高僧给醍醐灌顶过没有?”
“啥?”康斯坦丁更加困惑,“什么叫醍醐灌顶,你能不能说清楚啊?”
“....”李昂吁了口气,他可是亲身见证过那些五花八门的宗教教派兴起、灭亡的见证者,对于泥沙俱下、成分复杂的密宗的很多龌龊腌臜事例有所耳闻,
别说是礼教指导下的古人,就算是更为开放明朗的现代,有些密宗的“古朴教义”也绝不会被三观正常的现代人接受——只可惜在任何时代,沉溺在所谓“神秘”、“纯净”、“天然”的蠢人蠢货永远不少,至今仍有不少人对于密宗趋之若鹜,拦都拦不住。
至于所谓“醍醐灌顶”,在密宗教义中自然有着另一重含义,具体是什么还请自行搜索《蜜宗道次第广论》,到时候务必压抑住三观健全者被亮瞎双眼后,自内心涌起的、对于愚昧宗教的怒火....
“算逑,”李昂强忍住把眼前这个修行过密宗教义的二流神秘术士隔空捏死的冲动,眼不见心不烦地闭目说道:“你真该庆幸自己不是光头,否则你现在已经化为焦炭了。”
“哈?”
“密宗加秃驴,比寻常秃子可恶千百倍。”李昂冷漠说道:“罢了,我也不难为你,你速速招来,把这块灵魂石的来历告诉我,顺带把这些年你学过的所有典籍抄录一遍,事成之后我自然会给你重塑躯壳。”
康斯坦丁闻言一噎,说句实话,他平时打交道的要么是些走入极端的、疯魔般的神秘学修士,要么是写阴险狡诈、恶毒残忍的地狱魔鬼,
而眼前这位爷,不久前还把自己沉到港湾喂鱼,现在却一本正经地要求自己合作,最扯淡的是康斯坦丁居然有几分相信。
“如果我不呢?”二流术士眯着眼说道:“你能把我怎么样?”
“神霄雷琅,”李昂冷喝一声,尾指与拇指相扣,中央三根手指齐并,手心裹着雷电,自上而下,直直戳入康斯坦丁灵魂的囟门,
闪烁雷芒瞬间吞没了二流术士的灵体,康斯坦丁的灵体骤然泛起波澜,像是如镜湖面被石子打破一般,
“啊啊啊啊!”
不似人声的惨叫声响彻整间地下室,康斯坦丁的四肢七窍齐齐涌出弧形电束,魂灵上甚至还冒起了缥缈淡薄的青烟,
“这种雷电不会损伤你的灵体本质,但它造成的持续性伤害,其痛感远超钻心腕骨、凌迟大辟百倍千倍。”
李昂淡漠的声音哪怕在凄厉惨嚎中依旧具有穿透力,他转动着贯穿康斯坦丁头颅的手指,面无表情地说道:“躯体上的疼痛可以被吗啡安慰,但灵魂上的苦痛却无药可解,
你我都心知肚明,在这种量级的煎熬之下,你屈服只是时间问题罢了,最多思考几分钟后交易的筹码,想着怎么才能为自己赚取最大程度的利益。”
果然,康斯坦丁屈服了,他眼眸中布满赤红血丝,求饶般垂下了头颅。
李昂收起了雷法,看着死狗般倒在地上的二流术士,冷漠说道:“想通了?”
“....你赢了。”康斯坦丁抬起头,惨然一笑,复读机一般地说道:“你赢了。”
“这就对了。”李昂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地下室,片刻之后重新返回,手上拿着一捆四开的白纸,以及一盒钢笔。
他把纸笔放进法阵之内,说道:“这卷纸是给你的,用来写下记在你脑子里的所有神秘典籍。”
“所有?”康斯坦丁还没有从刚才的雷击中恢复过来,颤栗着双臂,艰涩说道:“你知道我不可能把那些东西都写下来的。”
“别扯谎好么?”李昂淡漠说道:“作为一个具有职业素养的现代神秘学术士,如果不能在浩如烟海、语句晦涩生僻的古籍中闯出一条道路,早就死的连灰都不剩了,烂熟于胸只是最基本的要求而已。”
康斯坦丁顿了一下,瘦削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