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上说:愿以方罍之王为赌注,见识一下中华当世最顶尖的青铜铸造工艺。
老朱如今近八十岁了,不能舟车劳顿。年轻一辈的顶尖青铜铸造唯你一人。所以想请你帮忙。”
燕老头仅六十岁,相较于须老先生,只能说是年轻人。
正因为年纪小,须老先生才会请燕老头出面。
毕竟这个时候,是燕老头青铜铸造技艺的巅峰期。
听得阎老先生的话,燕老头扭了扭脖子,骨头噼里啪啦作响。
高冈的铜艺师气焰很嚣张啊。
想见识一下中华家最顶尖的青铜铸造工艺?
呵呵。
燕老头倒是可以出手。
不过……
燕老先生眼前闪过一张年轻的面孔,以及一双专注而炯炯有神的眼睛。突然嘴角一咧,笑得从桌上翻滚下来。
既然高冈铜艺的代表者气焰如此嚣张。他们自然也要嚣张一点的应对。
让二十岁的秦淮出场好了。
以秦淮的青铜铸造水平,当之无愧是扛起中华家青铜铸造界的男人!
燕老头假装沉吟。
“其实我知道有一位青铜铸造师,技艺比我还厉害几分。不能再适合了。”
“哦?”
须老先生眉梢一挑,燕老头很少夸人,但这一次竟然夸得毫不掩饰……如此看来,那位青铜铸造师能耐不小啊。
须老先生连忙询问。
“想要我引荐?拿好东西换。就用你书房那幅文征明的《冰姿倩影图》吧!”
燕老头趁机敲诈。
“做梦呢你!”
须老先生回旁边悬挂的立轴图卷。直接啐了一口。
“不行的话,就拿你的仿作交换。我不能白白给你举荐。”
燕老头脖子一梗。流氓气息显露无疑。
“你觉得以我的人脉,找不出那位大师?”
“你还真找不到,除了我,这世界知道他有一身青铜铸造技艺的,只有两位,你打听不来的。”
燕老先生摇头晃脑,一脸自信,他吃死了须老先生的软肋。
“为了皿方罍,我认栽。告诉那位青铜铸造师是谁,我需要他尽早去高冈把皿方罍迎回来。不就是一幅仿作吗?”
须老先生咬牙答应了燕老头的无理要求。
闻言,燕老头笑得前俯后仰。鲁迅说过:中国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燕老头其实原本就打算坑一幅仿作,但如果直接要仿作,绝对会被拒绝得体无完肤。
所以他一开始狮子大开口要真迹。
须老哥当然不会肯。
此时再说要仿作,就顺理成章了。
燕老头一手战术玩得炉火纯青。
“那位名士就在金陵。名叫秦淮,另称秦核舟,身怀中华家巅峰的青铜铸造工艺,请他出山妥妥的践踏高冈铜艺继承人,而且秦淮年轻,打击更丧心病狂。不过那少年脾气古怪,我拿他也颇为棘手……”
燕老头想起秦淮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任你把好处吹得天花乱坠,我就是不愿意写研究论文。
也是非常奇葩的性格了。
什么?!
秦淮……
秦核舟……
须老先生嘴角抽搐,突然感觉头晕目眩。
这两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了。
但为何从没听说秦淮还会青铜铸造工艺?
“我讲正事,这次涉及到国宝,并不是开玩笑。秦淮是雕刻师,哪会什么青铜铸造啊!”
须老先生咬牙切齿,以为燕老头在骗他。
“那位秦核舟确实有一手炉火纯青的雕刻技艺,这为失蜡法打好了坚实的基础。总之,我不会有半句虚假的话,我对天发誓!”
“暂且信你一回。”
须老先生将信将疑,挂掉电话。
在他的印象中,燕老头从来没有给谁有如此赞誉,但今天夸得没影了都,是不是秦淮真的懂青铜铸造工艺?
如果真懂的话,以秦淮在玉雕上的天赋,恐怕青铜铸造技艺真的有燕老头说的那么玄乎。
须老先生站起来,给秦淮打电话。
商雅接通。
“秦淮在家吗?”
“秦淮啊,他在书房呢,好像在看书。”
“我是须老头,我正在赶过来,有件事情要麻烦秦淮。”
“好的,须老先生直接过来罢。我跟他说一下。”
商雅悄悄推开房门,探一个小脑袋偷窥——暗中观察.j。
见秦淮只是在悠闲的写写字,才放心的走到秦淮身后。
“须老先生有事找你商量,正在赶来的路上。”
商雅倚在书桌上,白裙黑发,明媚动人。
秦淮仰头,静静的看着商雅,很难想象,此时手指不断的绕着一缕秀发,表现得十分娴雅淑静的少女,会在明城墙上口出‘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这种污言秽语。
简直判若两人。
“琴、棋、书、画、诗、酒……还没写完嘛。”
“是的,随便一写,写到了这里。过来,我教你写字。”
秦淮一只手扶住商雅的柳腰,一只手捉住商雅的小手。
“你……你……突然主动让我好措手不及。”
商雅颤了颤,但很享受被秦淮揽住的感觉。仿佛要飘起来了。
秦淮执着小手,将还未写完的花和茶两个字补足。然后指着一行正楷。
“善琴者通达从容,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