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一道曼妙的身影在院子里徘徊了许久。风吹的有些微凉,那女子却怔怔的立在原地,遥望着远方,漂亮的眼底露出一抹哀伤的神情。
那里,曾经是她的家乡,有她的亲人,就连空气中漂浮的气息都是带着温暖的。而如今,那里依然是她的家乡,长眠着她的父皇、母后、皇兄,可是,却是剩下孤寂和冰凉。连回忆都是惨痛的!
羽儿!你要记住!你的父皇是世间最好的皇帝,只是他信错了人。
羽儿!母后不求你能复国,但你一定要活下去。
羽儿!母后,要去陪你的父亲了!记住!母后很爱你,只是更爱你的父皇。
这三句话,是母后留给她的最后的遗言,字字肺腑,痛彻心扉。
她也想过,就这样吧!不去管什么覆国之痛、血海深仇,平平安安的就好。只要能……活下去。
但是,她却不能!每每当她闭上眼睛的时候,总会想起,那一夜冲天的火光以及那些来自地狱的呼救声。她有时候甚至在想,为什么,她就要背负着血海深仇,活在日复一日的噩梦中?为什么,在她还是个孩子的年纪,却连绝望都不可以?为什么,父皇母后还有皇兄都去了,却偏偏留下她一个人?
轻轻闭上眼,唇边划出一抹苦笑,再次睁眼时,里面是一片清明之色。缓缓抬步,走向一间房间,扣了扣门,然后走了进去。
在女子进入房间之后,同在墨王府的一间屋顶上,两道隐在夜幕中的身形也渐渐显现了出来。
一直看着那边的女子从走出房门到不断徘徊,再到望着远处发呆,然后下定决心。一系列的神情、动作,甚至她脸上的那抹苦笑都捕捉的一清二楚。微微抿了抿唇,男子冷冽的面容之上透出一抹复杂的神情。
心底,莫名有种心疼的感觉,却不知从何而来。
“喂,大师兄?”身侧突然传来熟悉的嗓音,与此同时也拉回了殷歌笑飘远的思绪。注意到他心不在焉的情绪,楚容柯瞬间来了兴致,轻瞥了一眼女子进入的房间,半开玩笑的道“大师兄,这花前月下、曼妙佳人的,是不是也把你的魂给勾走了?”瞧这失神的状态,可不是魂都跟着走了吗?
听着他带着笑意的话语,殷歌笑只是冷淡的扫了他一眼,面上毫无表情,也不答话。眼角低垂间,却隐下了所有翻腾的情绪。
笑了半晌,楚容柯才收回视线,目光放远,带着几分轻叹“如此良宵,没有美酒怎么行?大师兄,难得如此静谧的空荡,不饮上一坛,怎对得起美景如画?”这厢殷歌笑还没来得及说话,头顶上一阵嘹亮的鹰啼响起。
从房间里缓缓走出一人,白衣翩跹、眉目如画,温润的嗓音好听的紧“说的极对!我这府里正巧藏有几坛美酒,我知道有个地方,那人也是极爱美酒的。二位可有兴趣共饮一杯?”周身的气息优雅如诗,那一双漆黑的眸子极亮。
楚容柯一愣,随即大笑,倾身飞下房顶。三师弟从不饮酒,以往只有他和大师兄两个人,如今多了一个,还有美酒,为何不去?殷歌笑紧随其后,临行前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抿了抿唇。
几道身影相继离开,这一片天地也寂静了下来。
望着门口,柳小小轻轻笑了笑,知道外面再也没有其他人,这才将目光转向一旁,轻声的道“寂语,这么玩了找我,有事吗?”
秀丽的面容之上露出浅淡的弧度,寂语牵了牵唇角,轻缓的道“小小,我想……”顿了顿,这才往下说道“我想,再过两天,便离开。”这句话,用的是很肯定的陈述句。其中的坚定无以言表,柳小小知道,寂语这句话,仅仅是通知她罢了。
皱了皱眉,柳小小叹息“寂语,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话还没说完,寂语便打断了她,温软的嗓音里带着几分坚定“我想,你那么聪明,有些话不用我说,你也明白。我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勾了勾唇角,气息突然飘渺了起来“从决定离开的那一天起,便注定了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也只是……不想再逃避了。”即便柳小小可能知道那些事情,但是,她还是想亲口说出来。
“确切的来说,我不是寻天人!我……出身于十多年前的飞羽国,也是飞羽国,最后一名公主。换句话说,就是亡国公主!不同于以往的政权交替,覆灭我整个飞羽的,是我的亲叔叔,父皇的亲兄弟。”唇边露出嘲讽的笑意“你应该听说过,十多年前,飞羽皇宫发生的那场天灾吧?那场大火,烧了几天几夜不休,比起仓溯黎城城主府还要惨烈。在那场大火里,陨落了三千多条生灵,其中,有我的父皇、母后,还有从小最疼我的皇兄。若不是丽娘,我也活不到现在。”最后一句话,更像是感叹。
可落在柳小小的耳畔,却只有无边无际的心疼“寂语……”轻轻的呢喃出两个字,却换来温柔的一笑。
“小小,你知道吗?我原本的名字,也是叫做纪羽的……”视线缓缓落到不远处,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连脸上的笑容都是甜的“听母后说,飞羽国历代公主,从没有一个能用国号为名字的公主。而我出生的那一日,父皇力排众议,坚持让我用了羽字,成为了飞羽国备受宠爱的长公主。我记得很小的时候,父皇常常将我抱到他的膝盖上,然后说,他的羽儿,会成为这世间最聪明的女孩。那个时候,母后总是在一旁笑着看外面,而皇兄,也是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