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惊叫声中,陆家其中一位长辈,终于看不下去了。
他意识到,君狂其实没打算立即下杀手,不然便是这个牢笼就可以将整个阵切得七零八落。
这一招土中藏金,端的是巧妙,其中金属丝线被他与丝弦联系起来。如果方才君狂有意,这些弦在相邻相对的石笋中拉起,怕是一次性就能让他们陆家的人死伤大半;石笋在生出旁枝末节,如同一柄柄尖锐的铁杵,足可以将修为稍低的全都插成刺猬;而若是再有横向绞杀或者其他手段,只这一个照面,他们陆家的人怕是就只剩下陆宏恺和他们几个老骨头。
他不否认,陆家真正有价值的除了陆眉眉、陆宏恺,也就只有这么几个人,但家族面临血洗,家人在面前被屠戮殆尽,而他们却明白终其一生都无法报仇,他们又要如何走下去?
道心动摇,他们陆家真的还有未来吗?
若是君狂阴毒一些,方才就已经可以做到让他们陆家比灭门更加凄惨。
这就是玄宗宗主的手段,让人万分忌惮!
经验和在细节操作上的精准度,几乎磨平了境界上的差距,而层出不穷的多变手段,恐怕还能让君狂占了上风。
“就让我们开开眼界!”那位陆家长辈冷哼一声。
他不清楚自己的加入究竟能带来多少转机,他只知道跟君狂这般强打的人打过一次,整个陆家的子弟都会增长不见识。即使赢不了,也好让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娃儿们开开眼。
这些想法都是建立在君狂不会下重手的基础上,这位前辈对君狂还是存了一丝感激的。
有了他的加入,整个阵法之间的玄力流动更加流畅,手持软件的陆宏恺虚影更加凝实,招式也更加多变。忽而软件缠绕火花,如同灵蛇一般游走,迂回到君狂身侧。
君狂依旧孑然而立,手中罗盘只转动一格,身后便仿佛有滔滔江水奔涌而来,直将火花扑灭,避开陆宏恺虚影,又向着陆家的阵中冲去。
见状,那位陆家前辈立即只会其他人应对,将所有力量用在防御上。陆宏恺虚影手中之剑也再次武动,翻手间已经挽出数十剑花,剑花冲入江水中,未能将江水搅得支离破碎,却减缓了一些势头,等江水冲撞到陆家凝聚起来的防壁之上,已经构不成威胁。
“你!你是不是没有压制修为?!”陆家凭一个较为完善的多人阵法,依旧挡得十分吃力,而君狂却衣带飘飘神色轻松,很明显就不是一个等级,也难免有人怀疑。
“就算是至尊境的强者前辈,也未必有这等手段。”
“你这是欺负人!”
“你自己讲好的条件,怎么能出尔反尔!”
“玄宗的面子还要不要了!莫不是怕我们赢了你,让你没面子?”
“你不会是不敢结果如何,都要杀了我们灭口吧!”
“哼!不过是话说大了,还真以为压制修为能将我们如何?现在丢了脸面就耍赖起来!”
陆家子弟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声音却也不敢太大,怕被君狂针对。只是看向君狂的眼色,几乎个个都带着鄙夷。
只有陆行、陆宏恺和陆家的长辈们没有做声,反而听他们说了一句,脸色一层一层黑下来。
“住口!战斗当前,应当凝神屏息。”陆宏恺冷哼一声,微眯的凤目中射出冰冷而尖锐的光芒,“莫要再让我听见一句无端议论,若是因为你们分心害得我们陆家输得难看,我定不会轻饶!”
被他一喝,众人立即安静下来,却还有几个不怕死的,小声嘀咕。
见状,陆老头一脚狠狠塔在地上,地上立即出现一个寸把身的脚印,整个阵中区域地面都有一阵颤动。他重重一哼,看着那几个不懂事的小辈:“学艺不精,没见识就不要赖旁人。对面确实已经压制了修为,不然凭他,想让你变成一堆肉末也是眨眼间的事。”顿了顿,他又说,“你可知道,先前两次对招,若是他愿意多做点手脚,怕是你们早已身首异处好几回,哪还有你们说话的份儿?!”
“什么?”
陆老头话音一落,便有人发出怀疑的声音。
“你们且老实着点,比试本就不是凭嘴皮子的。”先前入阵的陆家长辈轻哼一声,“若是你自以为有这能耐,扛得起整个陆家的兴衰,那你便到阵首去,若是没有便尽你的本分。”
他这话说得十分不客气,明眼人都看出来,是动了怒气。
“爷爷,他们已经知错了。”陆宏恺打着圆场,看向君狂的目光中,更多了一丝警惕。
君狂就不慌不忙地等着他们讨论完毕,这才好整以暇地看着一众陆家子弟:“我既然自己提出条件,定然不会食言,还请放心。况且,这灵器确实不是属于我的。”他态度谦虚,只是行事磊落的人,周身的气势十分傲然,而自知理亏的陆家众人,在他面前无形中便矮了一头。
“多说无益,还请前辈赐教了!”陆宏恺狠狠地皱着剑眉,极尽思考,想找一个突破口。
只是,以君狂滴水不漏的做事手段,有岂是陆家这些一直生活在封闭环境中的人能比的?
“好说。”君狂微微一笑,身后的异象不见了,手上的罗盘也不见了,手中圆球沉浮,从中逸散出一股十分狂戾的气息。
这种狂戾的气息席卷而来,逼得陆家子弟都不得不后退两步,差点就乱了阵型。
“这是什么?!”等他们终于适应了这种气息,才抬头看向气息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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