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老者长臂一抖,手中已多出那柄长笛长短的渔杆,汪自诩尚没看清老者是如何取得渔杆,便觉肘间曲池穴处一麻,剑已堕地。另外几人伺机出剑,待老者收杆入腰之际,鱼跃而起,九把剑如长风破浪,将老者圈在其中,林战立在远处看得真切,忙惊呼道:“小心——”提醒老者。老者不慌不忙,似心有成竹,渔钩突然吐出,分飞东南西北九个方向,钩线缠绕,瞬间裹住九把剑镡,那九把剑不可谓不利,却无论如何也割不断那根细丝渔线。老者顺势摆臂,九把剑居然全者脱手而出,划了个弧线,齐齐落进月牙泉中。老者借甩剑之力,脚尖向前,如轻萍一般,踏水而过,须臾已到了月牙泉对岸,又将渔笼放于脚边,支起渔杆垂线,闲坐悠然,自顾闭目钓起鱼来。查查拽了一下林战道:“林哥哥,这便是踏萍渡水的轻功。这个老头可真厉害。不知他是何来头,竟惹得汪自诩前来暗算围攻。”
那十八人丢了兵器,并不离去,各施轻功,涉水而过,将老者团团围在中央。老者也不惊慌,凛目如星,沉声问道:“不知老夫如何得罪了各位?惹得诸位一再惊扰我的鱼儿?”
汪自诩道:“林守拙,你别再装糊涂了,三年了,我们一直都在找你。”
查查听到白衣人叫老者林守拙,自语道:“林守拙,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江湖中有这等好武功的人,我却不曾听说过他的名字岂不是奇事一桩。”
林守拙道:“你们与我非亲非故的,找我做什么?”
汪自诩道:“你别再装糊涂了。快把《登龙术》秘笈交出来。”
林守拙:“为什么要交给你们?”
汪自诩道:“只要我们江掌门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失手过,我们不止要得到登龙术,还要将这世知道登龙术的人统统斩尽杀绝。”
林守拙不紧不慢说道:“好大的口气。不知这登龙术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们大开杀戮。”
汪自诩道:“怎么?你不敢承认你知道登龙术。不想麻烦就交出来吧。”
林守拙:“蝼蚁尚有贪生之念,你们为何偏偏想要我老头子的命呢?我自年轻之时便不屑与外人比试武功剑术,如今已是垂暮之年,更是不想与人争长短,你们还是走吧。”
汪自诩轻轻一挥手,刹时那一十八人九把长剑,如是心灵相通,轮番上阵,与林守拙纠缠一处。林守拙却也不怯寒,渔杆忽长忽短,径与钢剑相碰,林守拙内力深厚,将内力注与渔杆之上,那渔杆便如精钢无二,只听相击之声,便如纯钢相撞一般,当当声不绝于耳,那十八人个个心生怯意,。
林战在远处听得清楚,心想若是他们十八人一起围攻上去,那林守拙必定会吃亏。便抢步上前,欲上前助林守拙一臂之力。没等林战起身,就听一个人笑道:“呵呵,又有人打架了,又有人打架了吧。干嘛跑到我家门口来打架呀?”查查二人抬头看,说话之人是个胖乎乎傻傻的中年人,个子不高,一脸憨态。
汪自诩不知那胖子是敌是友,舍下林守拙,跃开一旁。瞪了那憨态可掬的胖子一眼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那胖子忽然闭上右眼,只睁着左眼,又闭上左眼摇头晃脑滑稽地前前后后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瞧了又瞧汪自诩,才道:“哎,你这怪小子真是问得奇怪,明明是你们跑到我家门口来打架,反倒问我是谁,还问我怎么跑到这里来,这不是怪了,我不在这里,难道要住进你家里去吗?真是岂有此理。”
汪自诩看他样子滑稽可笑,肃然道:“谁和你嬉皮笑脸,不要罗嗦,还不快快具实说来。”那胖子听了却是不怒不恼,仍笑嘻嘻地说道:“我乃是名满江湖的死人,喘气的活死人,天下第一刀,人称万子,我自称神经刀是也,你可听说过吧。”
汪自诩听他胡乱说了一套,却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嗤笑道:“哪个听说过这种名字,真是无聊得很,神经刀哪见你的刀了?”神经刀一听,倒是来劲了,一亮双掌,耍了一路刀法,才道:“刀化双掌,双掌代刀。”汪自诩又道:“你说这是你的家门口,哪里见你的家了?”神经刀又是嘻嘻一阵,才道:“我本是扶桑人,当年七世祖移居大唐,因身负武功,便随军在安西都护府做了一名武官,后来我家便落户于这月牙泉了,我名叫山口一刀,人称神经刀,你看这鸣沙山就是我爹爹留给我的唯一的遗产,看看那一望无垠的大沙漠吧,那是我爷爷的和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一筐一筐从东海挑来的,这月牙泉是我家的湖。那林守拙林老头在我祖上留下的池塘里钓鱼,一住就是三年,算是我的房客,你们以多欺少,以少壮讹老迈年高之人,真是不知羞耻,若是打跑了我的房客,我可不愿意你们哟。还有,把我的沙滩践踏成这个样子,快快帮我收拾平整了,还有还有,收拾平整了也别慌着逃,再下到池塘里把那些铁剑捞走,别让我的鱼儿吃进肚子里去,那会消化不良,坏肚子的。”神经刀一边说一边嬉笑,本是无意挑衅,汪自诩却以为他有意戏耍,立时恼怒丛生,大声喝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胡说八道,敢与我七猎鹰过不去,定是有些来头,既然有些来头,为何不敢亮出名号来。”
神经刀道:“你问我是什么人,什么来头。那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是个死人。”汪自诩道:“可是你还活着,你还吃饭,说话。你怎么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