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剑舞风动,如龙入云海,只见玉箫影动,不见老者身形,剑招如网之在纲,珠之贯串,一招紧似一招,一式边着一式,前招生后式,后式续前招,绵绵不绝,前后相继,只听老者边舞边道:“所谓剑法,不在于武,意在神韵;起,要处高临深;刺,要溥畅而至;昂,飘忽淜滂;怒,激扬耾耾。剑所到之处,或萧条众芳,或回穴转移;乘高如翔,潜底若游,矫似猿,迅犹电。后发而先至,汹汹而无声,淡淡如长风,剑随心神,游刃而有余。自古以来,上神无名,绝技亦无名。所谓绝技,随心而生,瞬间而成,随机百变,方可谓之天下绝技。故而,绝技毫无章法可循,毫无套路可辨;是由灵感与胸襟刹时铸就。剑法一旦有了章法套路,便宛如一都块死寂之石,毫无生气活泼可言,再也不能生出惊艳之美来。所以,你切切记下,万事不可拘束于章法。”
老者一边训导一边舞剑,林战手持长剑,目不转睛心神凝聚,一招一式,一言一语,俱都切切记下,融通领会老者灵气神韵,只觉得老者舞剑的气势万般得好,却又说不上是何处精妙。想要赞颂一句,却又不敢,恐一言吐出而失却其风采,只是暗暗融入心底。只是他已了悟,天下剑招千变万化,千奇百怪,学之不能尽,于对敌之时,只能随机应变,不可拘泥于呆板招式,老者教给自己的是剑之意韵,而非剑之招法。正所谓,无法胜有法,无为胜有为,乃是随缘变通,不固守一法,不执着任何招式,然能见招拆招,对症下药。
老者又让林战按适才招式练习一番,老者又道:“不是每个人都天纵奇赋,功未必用之深,理未必穷之熟,但要学会把各方面的知识系统透彻地融会贯通,这样就能发一招,起一势无不如网在纲,似珠贯串,绵绵而不绝,后劲不歇,对手所不能及。”
林战听老者解释,果然与自己所悟一般无二,心中更是欣喜。
老者纠正了林战几个招式,这才收势停剑,从怀里抄出一本札记,递到林战手上,叮嘱道:“这本札记是我修养心得,感悟言录,你以后多多翻阅,虽谈不上是金玉良言,总是对你有益。人常说,与圣人交流,可陶冶情操,与益友交谈,可熏染修为。读书可视为与圣人交流,读读札记可当作与友交谈,犹如席地对饮,畅言不拘。我也没有什么可送与你的,这里的一切尽可为你所用。”
林战刚接过札记,老者转身便走,身影未动,人已出了洞口,林战心下不舍,甩开大步向洞口追去,刚一起脚,却被绊了一跤,重重摔在地上,额头恰好撞在洞壁之上。痛得他哎哟一声,捂着额头爬起,却见自己正跌坐在地,刚才所见一切,原是南柯一梦。心中不免惋惜一番。再看那青釭剑仍插在原处,丝毫未动,手中握捧根本不是札记。
细想梦中细节,感觉自己着实颖悟了许多。再拿出剑来,学着梦中所见舞上一会,果然是进步奇多。胜过以往练习参悟,越练越觉心神通泰。
林战不管是真是梦还是幻,只管照着梦中老者所言,一路练下来。只觉得剑法大进。心中甚喜。
一通剑法练完,只觉体内阴阳两分,右臂红肿,显然是热毒表出了,左臂却奇痒无比,湿疹遍生,一边是痛彻骨髓,一边是搔痒蚀心,折磨得他是忍不可忍,恨不能一头撞上山崖,便是死了也好干干净净,免得日夜受此苦困,只急得他又抓又挠又捶又打,却也不解蚀心透骨的痒痛。
林战并不慌张,也不像之前每当阴毒发作恐惧不已,他已融会了胎息诀与道德经之间天人化生的关系,知是按照刚才老者指点运气激发了体内残留毒素,又表发出来,便运起胎息诀,打通了第十层,中息,雷震。
林战习得自相对弈,过目不忘之能,早已心中生诀,体内生息,运转自如:道之为物,为恍为惚,其中有神,其中有象,其中有精,其中有物,其中有意,其中有韵,其中有义,气以为和。
接下来便修飞十一层胎息诀:冷息,玄冰,暖息,炙金。
其法为:知足知止,行为务必去甚。就是说所有法门都不要做极端之行为。
十二层胎息诀,和息,天浑。
其诀为:天之道者,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与之。
道生之,德蓄之,物形之,势成之。
如此这般,林战已通透十二层胎息诀,一一打通关隘,神功已成。
林战体内剧痛消弭,气定神闲之时,再念前梦,方才恍然,这老者也许未必真有其人,自己只所以做了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梦,多半是自己看的秘笈多了,心有领悟,融通了此前的武学纪要,自己都一一懂得明了,无师而自通,便化成了梦中的老者,自己点醒了自己。
想至此,心中甚是狂喜。父亲与师父对林战疼爱有加,他们又都是深陷江湖之人,知江湖险恶,便不愿意让林战深探江湖,除强身健体之外,自小便不让他专意习武,只是林战还算聪明,出身世家,又在师父家长大,天天熏陶其中,学得一些粗浅武艺,如今修习起这洞中奇妙高深的武功来,触类旁通,一看就懂,倒是学习极快。
学习武功又怕芜杂,如果深飞一种功夫,再修另一种往往会受前一种武功的影响,而林战从没有正式系统地学过哪一门哪一派的武艺,见到便比划三招两式,长此以往,飞以为常,不论哪家哪派,全都融进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