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战听到小寻叫声,才抬起头来,仰望着他道:崔梦,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崔梦却不搭话,直勾勾地盯着小寻。
林战心急道:崔梦大哥,你看看小寻,她被点了穴道,我试用了十几种解穴之法都难解开。不知使的是哪种指法?
崔梦面无表情地说:断杼指。
小寻与林战齐声道:断杼指?
小寻道:月亮宫主用的是派的断杼指。
林战于派武功并不陌生,红拂女便是派的嫡传弟子,这样看来,月亮宫主与红拂女倒是有些渊源。便道:断杼指是派的寻常指法,若是断杼指为何我解它不开?
崔梦道:断杼指借用了西域天竺传来的佛门去烦恼指法,再以参合指相叠加,外人便看不出来,以华夏诸派指力去解,当然解不开了。
崔梦说着蹲下身来,单膝跪地,右手伸出,中指与无名指卷曲,拇指食指与小指分点向小寻京门章门与带脉三处。
小寻忽觉一股热流弹入体内,麻痒穴处聚集的闷滞气突然散去,犹如墨汁在纸上慢慢晕开一般,于体内翻腾起一bō_bō微澜,点点涟漪层层扩散,化解开去。
小寻啊地一声,长长舒了口气,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才道:谢谢崔梦大哥。
崔梦也不回她,只是与她四目交会一瞬,便即闪开。二人都是机敏之人,于天狼谷之事却是谁也不提。
崔梦站起身来,面对远山静默挺立。
林战知他性格冷漠,也不以为意。只是崔梦如何知道月亮宫主所使的是断杼指,又是怎么破解断杼指是由参合指与去烦恼指相叠加的?百思不得其解,他又不近人情地冷淡,更不方便再问,只把重重疑窦放在心底。
小寻道:崔梦哥,你用什么方法解开断杼指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崔梦道:灭寂指。
小寻这么问是有私心的,她知林战在藏剑洞遍阅天下武功秘笈,想让林战参悟这种指法。
小寻道:灭寂指,也是西域天竺传来的指法,难怪你一招这下便解开了我的穴道。
小寻见崔梦对林战所问从不搭理,而对自己却是有问必答,已洞悉他心中所想。小寻也知道,他是那种可以舍下自己生死保护自己的人,可是他太高冷,性格太单薄,不像林战那么宽容,性格那么立体。
崔梦耳朵抖动了一下,忽然幽幽地道:他们来了。
林战一惊而起,问道:谁?
小寻以为是强敌到了,也问道:谁来了?
小寻与林战本是并排而立,小寻身体刚刚恢复,林战甚为担忧,不自觉间将小寻挡在身后。
崔梦却不惊不慌,遥望着山坳垭口。
却见一红一白两匹神骏并辔而驰,马奔甚。
小寻眼尖,远远便认出是那二人正是未霜洁与慕炎,便向林战道:是未姐姐。
小寻双手拢成喇叭状大叫:未姐姐。
小寻叫着越过林战,跑上前去。
林战心中甚奇,为什么不见未霜洁应答。
小寻还未奔到跟前,已瞧见未霜洁双手捧腹,面带愁容。慕炎坐在马背之上也是歪歪斜斜,满脸痛楚,显然是身有重伤。
除了林战,小寻数月来未见到亲人朋友,她本想奔到马前与未霜洁亲姊热妹一般四手相握嘘寒问暖,叙叙旧情,可一见此情此景,立时呆住,揽过缰绳,叫道:未姐姐,你怎么了。
未霜洁坐在马背之上,本是强撑,见到小寻,立时泄了精神,身子一垮,险些摔下马来。林战一步赶到,伸手接住,将她抱下,放在地上,话不多说,盘坐运气,双手按住她神堂与魂门,将体内荡荡真气输送她体内。
崔梦将慕炎接下马来,亦置放于地上,顺手搭脉,只觉他气息虚浮,真气外泄不止,显是受到了内伤,血淤于内脏,于是手指连点,封住他几处要穴。
未霜洁只觉一阵阵心烦意乱,哇地一口喷出一摊墨云一般的血块来,脸上愁容反而更重。
吓得林战忙收内力,小寻一把抱住未霜洁,大声呼叫:未姐姐。
未霜洁已是人事不省。小寻责怪林战道:你不是看过疗伤秘笈,怎么会适得其反?
林战也正困惑,想了想道:我看过的所记载只是华夏中原流传的疗伤秘笈,未姐姐所受之伤怪异得很,不似华夏中原武功。
小寻再细细观察未霜洁的脸庞,不由一声惊呼:血魔头的幽怨掌?
林战道:未姐姐,你遇到血魔头了?
未霜洁紧闭双眼,摇头道:我挨了宇文正朔的女儿一掌,不知她叫不叫血魔头。
崔梦背对着他们三个,说道:幽怨掌,不错,受伤之人,愁容满面,幽怨愈深,每过一个时辰便加重一分,每过一日便加重一倍,十八天后,幽怨成瘰,必死无疑。
林战心中大骇,急问道:难道没有可救之法吗?
崔梦冷言道:谁又说没有了,除非找个会使去烦恼指的,才能疗去此种伤痛。
林战眉头紧皱,双拳相击道:可惜,我在藏剑洞博览群书,却不曾有去烦恼指一项记载。
崔梦道:那是天竺武功,华夏之地哪有记载,便是有记载也是梵文,你便是见到了也是看不懂。
便是看懂,要练成也须十年八年,远水难解近渴。小寻眼睛一亮道:去烦恼指?月亮宫主所练不就是去烦恼指吗?
林战道:你想去求她?我们刚刚逃脱她的魔掌。
小寻却道:那又怎样?我们去求她,以她月亮宫主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