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后来,少女终破情关,创立峨眉,自始至终,都未曾看向过自己一眼。她一生未嫁,自己也是一生未娶,心若丢了,就再也收不回来了,少女如是,自己亦然!摸了摸袖中的金丝镯儿,她对自己的心思,应该也是知晓的吧!少女坐化峨眉,他都未忍前去,终究,他还是看不透、勘不破、放不下!
忽然,他感到自己的脸颊被人触摸,回过神来,却是徒孙无忌为自己擦拭泪水。泪水?只是听到一个名字,自己竟然流泪了?舱中的张无忌见那从天而降的男子说了一句话,太师父就愣愣出神,担忧之下费力来到舱外,近前后竟看到太师父脸上挂着一行泪水!他从未见过太师父伤心流泪。只道太师父是为自己病情担忧,因此伸出手去拭去了那张苍老面颊上的泪水。然后笑着说道:“太师父,你不用担心无忌,若是医不好,那也是命该如此,说不定到了那边,无忌就能看到爹妈了。”
张三丰苦涩一笑,摸了摸徒孙的头顶,叹息一声,慈和说道:“太师父没事,河上风大,进舱去吧。”张无忌点点头,又转身返回船舱。看着徒孙回返舱中,呵呵笑道:“让阁下见笑了。”张三丰虽未说出为什么不上峨眉,看到适才的情形,江渊已有所猜测,看来这古往今来的武学大宗师果真暗自喜欢着那位小东邪,用情之深,百年过去,还是不能释怀!他不愿前往峨眉,一是张无忌的身上有一半魔教血脉,而峨眉现任掌门灭绝师太,自高自大又极端仇视魔教,定然不会拿出镇派武学来为其疗伤,二是不想触景伤情,睹物思人吧。
不过他人私事与江渊无关,他也没那么八卦,是以笑了笑不再追问。他与这个武学大宗师虽是第一次相见,但不知为何,心底却甚有好感,因此岔开话题道:“以张真人的身份,想来是以理相求了?”张三丰将往事又压回心底,然后说道:“这是自然,老道上门乃是求助,怎敢无理。”江渊笑着摇头道:“你这样从那群秃驴那是要不到武学秘籍的,若是江某就先杀他几个和尚,然后告诉他们,若是不给,就一天杀一个少林和尚,你猜他们给是不给?”
舱中的张无忌闻言只觉有趣,噗嗤一笑,外间的张三丰却吓了一跳,骇然道:“不当人子,不当人子,这不是和魔教恶徒一般了么?”江渊轻轻摇了摇头道:“正道也好,魔教也罢,若不行辣手,照老道士这般迂腐,能守住自己想要守护的么?”“迂腐?”张三丰一愣,是啊,若不是自己的迂腐,百岁寿宴上五徒夫妇怎会白白惨死?若不是自己迂腐,无忌孩儿怎会无法医治?只是老道士为人正派,终究不能认同江渊那番理念。
忽听得江上一个洪亮的声音远远传来:“快些停船,把孩子乖乖交出,佛爷便饶了你的性命,否则莫怪无情。”这声音从波浪中传来,入耳清晰,显然呼叫之人内力不弱。张三丰怒道:“谁敢如此大胆,要老道留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