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是,他们终于出兵了。”
阴暗的诺克萨斯大帐里,难得没有逗弄乌鸦的斯维因坐在桌子后面,认真地看着面前的一份文件。
“那坏消息呢?”德莱厄斯撩起帘布看了一眼外面颇有些沉闷的军营,转身坐回了位子上,同样沉闷地道。
“坏消息是,议会也已经动手了,现在有两万大军,超过一千个大召唤师在我们的边境上等待着,只要议会里的那个从来不愿意露脸的大佬一挥手……”斯维因难得地做出了一个夸张的挥手的动作,笑道,“诺克萨斯就可能不是诺克萨斯了,哈哈。”
说到最后,他还情不自禁地笑了两声。
“这一点都不好笑。”德莱厄斯闷声说着,忍不住重重锤击了一下桌子。
他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这么长时间的无所事事,让他觉得心里就像是有一把火在烧。
此刻那把火已经烧到他的喉头了,只要一张嘴,他恐怕就要杀人了。
要不是他面前坐的是斯维因,而是别的什么人的话。
那个人的脑袋绝对已经不在了。
“别那么紧张,放松点,局势已经向着我们这边倒了。”斯维因的意态闲适,靠在椅背上,甚至开始哼一首阴沉的小调。
这首小调是传自诺克萨斯民间的一首民谣,没有具体的调子,连歌词都晦涩不清,据说是由一位诗人在杀死他的妻子后,在一个阴雨天,一边切割他妻子的尸体,一边创作出来的。
名字,就叫做《乌鸦》。
“从前,一个阴郁的子夜啊。
我独自沉思。
沉思那些古怪的早已被人遗忘的传闻。
这时有人来敲我的门,我站起身。
我忽然听见乌鸦的鸣叫。
呱,呱,呱。
那是什么?
是少女的鲜血在空中飞舞吗?
还是妓女的yīn_dào在黑夜里无限扩张?
啊。是乌鸦。
它在鸣叫。
呱,呱,呱。”
呱,呱,呱。
乌鸦真的在鸣叫。
它帐篷外飞了进来,落在了斯维因的肩膀上,呱呱地鸣叫着,像是在乞求着奖赏。
斯维因欢快地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条虫子,用一种近乎于慈父看到儿女的眼神。细致地喂到了乌鸦的嘴里。
然后他将耳朵靠近了乌鸦的喙。
下一刻帐篷里响起了细密的低语。
那低语声无比的阴沉。像是某种邪恶的咒语。
又像是那一首晦涩的小调。
整个帐篷都陷入到了一种无比诡异的气氛里。
徒留德莱厄斯一个人坐在那里。面无表情。
良久之后,斯维因抬起了头,看向了德莱厄斯。
“坏消息?”德莱厄斯已经有些不知道用什么表情表达自己的心情,所以他只是面无表情。
“恰恰相反。好消息。”斯维因抚摸着乌鸦的脑袋,眯起了眼睛,“我们伟大的文森特先生已经到来了,是时候给他一个隆重的见面仪式了。”
“你说……文森特?”德莱厄斯的脸上终于重新有了表情,他皱起了眉头,沉吟不语。
“文森特。”斯维因点头。
鬼面修罗。
————————
鬼面修罗现在正坐在一间阴暗的寺庙里。
他的斧头正在滴血。
一滴一滴。
在他的面前安静地躺着满地的尸体,没有一个人逃得了一命。
所有人都被轻易地杀死,永远地将生命留在了这间不知名的寺庙里。
冲天的血腥气和黑暗里看不清面目的尸体,将这间原本还有些神秘气息的寺庙变得阴森邪气。
这是德莱文探索了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批的猎物。
一个不剩。
德莱文甩了甩斧刃上的血渍,头也不回地开始往外走。
这一支在寺庙里休整的五十人的诺克萨斯侦查小队,在被德莱文发现以后,用最短的时间屠戮一空。
没有活口。
所以也就不可能会暴露他们的行踪。
接下去只要操作的好,那么他们这一支侦查小队就可以顺利地混入诺克萨斯的内腹。
而且。这支小队的物资还比较丰富,很好地补足了德莱文他们已经开始匮乏的补给。
一切都来得恰到好处。
看来老天都在帮自己啊。
德莱文迎着寺庙外迎面而来的阳光深深吸了口气,真是个杀人的好天气啊。
这样的天气里,血会干的特别快。
“文森特……”那一支百人小队的队长看到德莱文从寺庙里走出来,连忙迎了上去,很有些小心翼翼地道。
他对于文森特能够处理掉那些诺克萨斯人一点也不意外,他只是格外地怕杀完了人之后的他,那种冲天的杀气……
“去吧,处理干净点,他们的衣服我都没弄坏,都给我剥下来,你该知道我要做什么吧?”德莱文语气依旧冷漠地吩咐着,那种冰冷的眼神,完全不像是在看一个人,而是一具尸体。
“是,是,完全明白。”队长无比惶恐地点着头,手朝后一挥,就有一群人从附近的树林里窜了出来,跟着他进了寺庙。
那种疲于奔命的模样,还真是怕极了德莱文了。
德莱文也不以为意,就那么挡着整座寺庙的大门,大模大样地又伸了个懒腰。
春天,真是好啊。
————————
春天。
海上的春天是什么样子的呢?
波多黎各望着碧波万里的大海,深深吸了一口气,远处的夕阳